时雍抬了抬眼,对这句话感兴趣了。
“还请大人明言。”
赵胤道:“比如兔子是大黑叼回来的,我让人做了来给你,抢了大黑的东西,我欺它不能说话。这是欺人,再混淆真相。”
时雍:……
这是欺人吗?这是欺狗。
我可怜的狗子,
怪不得气得在地上打滚,还没法让麻麻知道。
赵胤袖袍微抬,将案头公文下的那本《锦衣春灯》抽出来,摆在案上,看着时雍又淡淡道:“再如这本书,你一个人看过,就算知晓内容真相如何?你没有办法证实你看的是它,而不是《诗词集》,又因书中内容难以启齿,你甚至连与我争执都开不了口。只能含恨离去。”
时雍有些惊讶。
她以为赵胤拿了狗子的东西,做这番姿势是为了取悦于她,至少是一种示好。
她还以为赵胤拿了她的《锦衣春灯》,又死不承认,除了不想让她一个女子观看那种邪书外,就是他想看又不好意思开口,是闷骚的体现。
结果都不是!
他只是为邪君一案做了个小实验。
无关情爱,更无关情绪,只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讨论话题。
惊讶之后,时雍暗骂自己一句蠢货,再看赵胤虽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话题也回到了案件上来。
“大人的意思是说,符二郎之死,是李代桃僵?”
“不止。”赵胤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李代桃僵,符二郎怎肯心甘情愿赴死?”
时雍若有所悟地点头:“若能讲出真话,大黑怎肯让你拿走它的功劳。同样的道理,符二郎或者是有苦衷,或者是被控制意识。”
说到控制意识,时雍毛孔微缩,头皮紧。
赵胤看着她眸底的诡谲之色,皱了皱眉,“正是。”
“还有一点。”时雍也跟着分析,“为什么须得是符二郎不可?在邪君的麾下,想必有不少人曾与邪君有过接触。即使那些人看不到他的脸,单论声音,或动作,身形……要是换了人,必定会感受到差别。”
赵胤点头,“不错。”
时雍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手撑着额头,苦思片刻,抬头看他,“有没有这种可能?符二郎就是傀儡邪君,是为邪君替死而准备的一个傀儡。他可能与真正的邪君在说话、身高、姿态等方面都极为类似。还有一点,他为什么恰好在这时去青山镇看望符婆婆?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这一点,可能在他死前去找女人来佐证,这也是一种临死前的疯狂吧?”
赵胤再次肯定了她的看法,“没错。”
时雍与他相对,眼里突然升出一抹光芒。
“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
赵胤嗯一声,眸底有询问。
时雍笑道:“如此一来,比照符二郎的身高、胖瘦、行事和说话方式去找,不就能找到邪君了吗?”
赵胤道:“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其多?”
时雍笑了一声:“相似之人虽多,可不是每个相似之人都会出来作恶呀。此人一计不成,定然还会有后手,只要他出现,就可以锁定他了。”
赵胤没有开口,而是将那本《锦衣春灯》翻开,“你来看。”
看什么?
难道真的要共同赏阅?
这和山洞里被迫观望可是完 全不一样的状态。
时雍狐疑地走过去,绕过书案,看了一眼赵胤冷肃的侧脸,
“大人有何现?”
“这里。”赵胤指着书上一副配图。
时雍有点没脸看。
一个人看邪书和两个人一起看,观感完 全不同。
她心脏跳得很快,总觉得今日的大人特别不正经。
“可有现?”赵胤侧过头,现她脸颊通红,眼神游离,皱起眉头:“阿拾?”
时雍:“啊?”
脑子清明过来,她敛住心神,再顺着赵胤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好半晌,摇了摇头。
“这有何异常?”
赵胤指着画上的环境。
“再看。”
时雍看书的细节好像和赵胤截然不同,她只看图中的男女主,没有注意到环境,更没有注意到这一幅画。在赵胤的引导下,时雍这才现这副配图的位置,与现“邪君”的那个山洞极为相似。
画中几个女子神色怪异,癫狂而淫丨靡,而男子衣袍不整,右手边的角落里有一个屏风,正是他们那日躲藏的位置。只是整幅画太抽象,不容易分辨清楚。
“是那个山洞!”
时雍真心佩服赵胤了。
怪不得先前可以一眼看出符二郎,这人的脑细胞和旁人长得不同吧?
“大人观察仔细,心思缜密,我当真没有看出来。”
赵胤睨她一眼,“你看什么去了?”
时雍:……
不敢接这句敏感的话,时雍把问题抛回给他。
“既是他们画来自娱的邪丨淫之物,为何画中男子多是锦衣卫?又为何给书命名为《锦衣春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