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听到他的心跳,脸颊突然热了起来,一颗心也跟着跳动,嘴里轻嗯一声,娇笑道:“概不退货哦?”
话音未落,便又听得头顶传来男人的叹息声。
“爷已是迫不及待,怎会退货?”
这话说得时雍心里一跳,抬头睨着他紧皱的眉,伸手去抚了抚,小声哼唧,有点撒娇的味道,“我看大人成日里这么忙,还以为你把婚事都忘了呢。”
两人这些天少有时间相处,更少像这样腻歪说话,赵胤看缠绵绵地偎在身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竟是不知怎样疼她才好。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他也认真地解释起来。
“傻丫头,正因下月大婚,爷才想将诸事办妥,安安稳稳入洞房。你可明白?”
若是不把朝中大事和这桩案子理清,无异于头顶上悬了一把利箭,随时可能会引又一番腥风血雨,这让他如何能安心迎娶娇妻?
要扳倒一个广武侯其实不易,陈淮经营着京师无数商行,任的是闲职,却因赚得金钵满盘,用钱财开路,与京师要员多有交好。尤其这人虽然坏事没少做,但除去谢炀贪墨军需一案,别的几乎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赵胤第一个拿他开刀,借机夺了兵部调兵之权,这肯定会惹急张普,可这张普是张皇后的父亲,与赵胤素有旧怨,同样是一个在朝中党羽众多的人物,而谢炀又供出一个户部尚书杨荣。赵胤没有去动杨荣,是因为谢炀一个人的供词不足以采信,但这么一桩大案,肯定牵连无数,可以想象会引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这种情况下,赵胤如何安心成婚?
时雍明白他的心思,方才也只是假意责怪罢了,看他这般严肃,心知赵胤与别的男人不同,他循规蹈矩,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说不定就会当真的,于是飞快地凑上去,笑盈盈揽住他的脖子,凑上红唇在他脸上“吧唧”一下。
“我知大人心意,心中很是欢喜呢。故意逗你,你还认真了?”
赵胤轻哼一声,掐她脸颊。
“小蹄子顽皮!”
噗!怎么捡到了王氏对她的称呼?
时雍哈哈大笑着,滚入他的怀里,“爷,你再唤一句?”
“嗯?”
“叫啊!”
“什么?”
时雍突然有点明白白马扶舟对称呼的执意了。这是一种对喜欢的人才有的感觉啊!只可惜,眼前这个棺材脸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
时雍叹口气,便听赵胤用好听的声音,无奈地唤她。
“小蹄子,怎会喜欢这个称呼?”
时雍又是开怀大笑,“因为一听这话我就饿了。想我娘做的红烧猪蹄,梅酱火腿,板栗焖鸭……”
“……”
王氏没有为时雍做红烧猪蹄,梅酱火腿,板栗焖鸭,也没有做她喜欢吃的小零食。
这日,时雍脚步迈入门槛,便感觉一阵杀气,冷飕飕地充斥着宋家的每一个角落。
难道二老谈崩了?
时雍悄咪咪走到王氏和宋长贵的门外,听了片刻,没有半分动静,又回去问春秀和子柔。
“家里怎么回事?干仗了?”
春秀抢着说:“王大娘要离家出走。”
啊!?
离家出走?
时雍心惊肉跳,正想着怎么让宋长贵和王氏和好,就听到子柔补充,“被宋大人劝下了。”
喔?时雍剜了春秀一眼,“说话能不能说全乎?怪吓人的。”
春秀哦了一声,“但是王大娘说,老娘不想再为你们老宋家做牛做马了,宋老三你找你的公主找你的傻娘去吧。”
后面半句,是春秀模仿王氏的话,听得时雍一阵皱眉。
这么说,宋长贵是把事情都交代了啊。这事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呢,要是王氏管不住嘴说出去,是要出大事的。
时雍连忙吩咐春秀和子柔,“你们听到的话,不许往外说,明白没有?”
春秀和子柔齐齐点头,像两只可爱的小鹌鹑。时雍奖赏地在她们脑袋上揉了揉,细思一下,又问:“再没有旁人听见吧?”
春秀和子柔对视一眼。
“宋香姐姐和阿鸿,可能也听见了……”
“我去嘱咐他们。”
时雍说着就抽身出来,其实一开始她和宋长贵都没有告诉王氏这事,就是怕引起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可宋长贵和王氏是夫妇,瞒是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时雍只是没有想到,会引来王氏这么大的反弹。
也不知宋长贵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