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紧得仿佛恨不得捏碎了她。
阮娇娇拉了拉手腕,没有拉动,又是盈盈一笑。
“殿下,你弄痛奴家了。”
“现在你满意了?”赵焕的声音不高不低,略带疲惫,还有一抹不容忽视的恨意。
阮娇娇愣了愣,笑着将另一只手勾上去,轻轻挽住赵焕的脖子,吐气如兰。
“殿下马上就要做皇帝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殿下难道不应该感激我才对吗?怎么能这样凶人家嘛?再说了,又不是我让你把秋莲送走的,我又不是容不得人的女子。毕竟她是从前侍候我的旧人,留她下来照顾我,我也是乐意的。狠心的人,分明就是殿下自己呀……”
“哼!”赵焕垂下眼帘,死死盯住阮娇娇的眼睛,放缓了声音,“不要在本王面前惺惺作态。我犯恶心。”
“哟。瞧你这恩将仇报的样子。”阮娇娇轻拍他的肩膀,身子偎上去,柔柔地冷笑,“你是不是恨错了人?把你关在宗人府的人,你不恨,却恨起了要扶植你做皇帝的人,傻是不傻?你以为这个皇帝的位置非你莫属么?换一个人,还不是照样能坐?谁当皇帝不是当呢?”
“是吗?”
赵焕冷冷盯住她,“谁当皇帝不是当?你们以为我赵家江山,就是这么好图谋的吗?”
阮娇娇看着他眼底的恨意,噗嗤一声,突然就笑了起来。
“我的傻殿下啊。你是不是直到如今还以为……这是你赵家的天下?”
赵焕咬牙:“只要本王活着一日,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哈哈哈哈哈!”阮娇娇笑倒在他怀里,花枝招展,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赵焕啊赵焕,事到如今,你还对赵家赤胆忠心?只可惜了,你不是姓赵的呀,你呀,根本就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
赵焕脸色一变,猛地掐住阮娇娇的脖子。
“你说什么?”
“松,松手……”
赵焕目赤欲裂,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顿。
“你再说一遍!”
……
楚王府的马车驶出城门,徐徐上了官道。
漆黑的夜里,车头上的风灯闪闪烁烁,车夫挥着马鞭,看着夜色,突然轻咳了一声。前头不远处的高粱地里,一道铮声传来,紧接着,几个黑衣人持刀冲了出来,二话不说便杀向马车。
车夫一看情形,哭喊着,抱头鼠窜,转瞬间就跑得没有了影子。
马车里,秋莲听到外面的响动,却不出声音,身子滚过去死死护住仍在沉睡中的赵广坪。
“杀!”一道冷声命令。
秋莲瑟瑟抖地将头搁在儿子身上,试图护住他。
当!
半截刀身插入马车。
秋莲紧紧闭上眼。
静待片刻,该来的却没有来。
半晌,几声窸窣的响动后,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
秋莲震惊地抬头,只有风灯微弱的光线透过帘子传过来,而她,什么都看不见。
外面的人无声无息,驶着马车消失在茫茫黑夜。
一直到马车去得看不见了,疾风扫过的高粱地里才传来低低的一声。
“斐哥放心。属下都安排好了,不会让那个女人和赵焕的儿子落入白马扶舟的手上。”
“嗯。”那个黑影低低地应了一声。
“就是眼下这憋屈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再等下去,赵焕就要登基做皇帝了……”
杨斐冷笑一声,瘦长的身影慢慢转过来,半张铁制面具在夜风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就让他登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