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聆甚至没有否认,干脆地认罪。
“你这番话将王焕摘得干净,却将自己推出来,你还敢说你与他没有旁的情谊?”在景仁帝看来,石聆分明就是在庇护王焕罢了。
“陛下,这并没有什么重要。”
景仁帝突然抚掌大笑:“好一个没有什么重要,能将国事放在自己终身大事之前的女子,放眼天下恐怕屈指可数。好,你既已经应下差事,朕也决不食言。婚事你不稀罕,那么朕便答应你一个请求如何?”
石聆心下一动。
“陛下当真?”
“君无戏言。”
“谢陛下!”
景仁帝笑了笑,一扫之前的严肃态度:“起来吧。秦子,传王焕进来。”
秦公公应声,不一会儿就领了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淮阳世子。
“王焕,你都听到了。也别说朕没帮你,这是个铁石心肠的女子,你做的这些,她不为所动,还义正言辞地教训了朕。偏偏朕又有有求于她,也是无可奈何。”
景仁帝似乎心情不错,居然还开起玩笑来。
石聆纳闷地看向身后,见王焕也是一脸无辜。
“陛下,石姑娘方才都说了,王焕一腔热忱,为君分忧,为民请命,怎地您就是不信呢。”
他装得可怜,可是看向石聆的眼神分明是叹息又无奈。
“行了。”景仁帝不以为然,“你们这些年轻人,既然喜欢走弯路就去走,以后别埋怨朕就好。至于这为君分忧的人,最近冒出来不少,朕的女儿里就有一个,这会儿还在御书房前跪着呢。”
五公主?
见石聆费解,秦公公笑眯眯解释地道:“石姑娘,您是不知道,咱们五公主可真是对您掏心掏肺。她自认为愧对于您,这会儿正在御书房前请罪,求皇上收回成命。其实举荐人才,乃是立于江山社稷的大事,皇上怎会怪罪她?她……这都是担心您,关心则乱呐。”
石聆心下感慨,道:“五公主蕙质兰心,善良可爱,得五公主如此相待,是琮秀的福分。”
有了这番表态,景仁帝似乎对于这位叫女儿挂肚挂肠的闺中密友也算满意了。
“既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官银失窃一事就交给王焕去办,募款赈灾一事,朕就命你协助太子、林相和户部尚书统筹此事。”
听闻林相也在,王焕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对太子也并非全然放心,这对他们而言倒是好事,若石聆真的落在太子手里,还不知道要吃什么亏。
不料石聆却道:“陛下,民女还有一事。”
“说。”
“民女一介女流之辈,于官场并无根基,请皇上赐民女一信物,非常时刻,以号令人事。”石聆到底是没经验,这话说起来也是无知无惧。她想得简单,自己既然应了这差事,若到时候无人听她指挥,出了岔子,她岂不是冤死?可御赐信物这等大事,景仁帝又怎可轻易答应?石聆行不行,大家还不知道,若她拿着鸡毛当令箭怎么办?现在就赐她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怕众人不服。
王焕见状,和煦地笑道:“陛下,说来也巧,臣昨日刚得一柄玉骨折扇,扇面是宫里赐的雪缎,还空着,未想好要写什么。不如圣上随意提几个字,也不必落款,就这样赐予石姑娘,在募捐期间做个手信,不是正好?”
景仁帝略一思索,也觉得这个主意好。
这扇子是王焕的,他提几个字,算不得真正的“御赐”,不用担心有心人会出去招摇;至于内容嘛……景仁帝接过扇子,前后翻看,赞了一句:“也算是件宝物,担得起朕的字。”
言毕,他叫秦公公取来纸墨,四个大字提笔而就。
石聆上前接过那墨迹尤新的折扇,低头一看,不由也是一笑。
“谢陛下。”
出了大殿,石聆看了时辰,不过才巳时三刻,她在大殿上居然才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在她感受来,却好似打了一仗那么累。
王焕走在前面,默不作声,没有对她嘘寒问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石姑娘感情迟钝,但情商并不低,她快步追上,扯了扯王焕的袖子。
“生气了?”
那人脚步顿了一下,用鼻子“哼”了一声,又继续向前走去。
石聆不知怎么,竟有些想笑。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觉得起两个字的小标题显得很有逼格,现在绞尽脑汁在找还有啥词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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