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理各国事务衙门“铁路会议”的第二天,对于许多人来说,是“最长的一天”。经过了漫长而焦灼的一天一夜,第三天一大早,装在黄匣里面的朱谕,送到了军机处,由军机处而内阁,明天下。
靴子落下来了。
这是好大一篇文章——除了那句“卓凡向天立誓:不雪此耻,誓不为人”没有收录之外,基本上就是关卓凡在“铁路会议”上的言的文言文版。为免书友们看得气闷,狮子就不尽录了。
虽然会议的内容当天就几乎全部“流”了出去,但亲眼看到这道上谕,未曾与会的朝臣们依然目眩神摇。这道“明上谕”,在朝野上下,犹如洪钟大吕,震撼心魄,回响绕梁,良久不绝。
不少人在心里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要“变天”了!
上谕中没有给徐应祥任何处分,可批驳之狠,声气之毒,过于任何处分。徐应祥当天便上了折子,以“老病侵寻”,请求致仕。
徐应祥本来写得一笔匀圆丰满的馆阁小楷,但这份折子上的字体歪歪斜斜,到了最后,几不成文。
大伙儿都说,徐节庵写这份奏折的时候,“大汗淋漓,面无血色,已近虚脱”。想来徐侍讲是在自己家中写的折子,这些情形如何宣之于外,不得而知了。
朝廷立刻批准。
关卓凡想:是你自己辞职的,可别说俺打压言论自由啊。
很有几个人去给徐应祥送行,包括徐应祥的同年和翰林院的同僚。据他们说。“一夜之间。徐节庵老了十岁。步履蹒跚,几乎不良于行。”
有人私下底悄悄感叹,“前面有一个德兴阿,现在又出了一个徐应祥,这一武一文,都是废了!”
“寒蝉效应”开始生出。
这道上谕“明”的次日,又一道“明上谕”由内阁颁出,是关于这次征日有功将士的封赏的。
其中。比较重要的是以下这些:
张勇,松江军团副军团长兼骑兵师师长,晋三等伯爵。
张勇原是一等子爵,“五等封”中,子爵而伯爵,是一道重要的坎儿,因为伯爵以上,即为超品,是真正意义上的“显贵”了。
伊克桑,松江军团第三师师长。晋一等子爵。
伊克桑原是二等子爵,朝廷和宗室里面。颇有人想借着这次机会,将伊克桑“抬进”伯爵。但关卓凡表示,朝廷赏黜,自有制度,不可轻逾,晋一等子已经很好了。
郑国魁,松江军团第三师副师长,晋骑都尉,加提督衔,赏头品顶戴、黄马褂。
姜德,松江军团第四师师长,晋一等男爵。
姜德原是一等轻车都尉,这次进入“五等封”,且连升三级,是因为他的第四师是这次征日事实上的主力,出力最多,伤亡也相对较大。
刘玉林,松江军团第四师副师长,封云骑尉,记名副将。
轩军赴美,刘玉林“留守”国内,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游击。后来因“练兵有成”,被保到了参将。可这个参将不是直接从军功得来,谁都知道并不值钱。这一次,总算是勉强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