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面露喜色,“不错!诚如您所言,利奥波德王子谦逊、好学、诚实、正直,另外,他相貌英俊,身体强壮,既是一位出色的骑手,也是一位优秀的射手,既如此”
普里姆摆了摆手,“卢卡斯先生,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方才说了,利奥波德王子是西班牙新国王的合适人选,是……嗯,‘就我个人来看’”
顿了顿,“我本人是十分乐意拥戴利奥波德王子做西班牙的新国王的,可是,相信您一定能够理解,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我需要说服某些新政府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说到这儿,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更新最快
“譬如”卢卡斯说道,“弗朗西斯科?塞拉诺将军?”
普里姆目光一跳,“卢卡斯先生,您对西班牙的现状,可真是了解的相当的透彻啊!”
“惭愧!”卢卡斯含笑说道,“我说过,本着对股东和储户负责的精神,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放贷之前,是一定要对客户做相应的尽责调查的。”
“您的尽责调查……深入的很呐!”
卢卡斯又说了声“惭愧”。
顿了顿,“我认为,塞拉诺将军虽然缺乏您的力量和勇气,但是,他并不缺乏审时度势的……嗯,睿智,所以,我相信,您说服他支持利奥波德王子登上西班牙的王座,并不会太过困难。”
普里姆的眉头微微一动,过了片刻,淡淡一笑,“也罢了。”
“不过,”他继续说道,“塞拉诺只是第一关,利奥波德王子想从巴伐利亚走进马德里,还要经过更加重要的关卡您一定知道,摄政团确定新国王的人选后,要将名单递交议会,由议员们投票,做出最后的裁决。”
卢卡斯点了点头,“我知道。”
“西班牙是南欧国家,”普里姆缓缓说道,“利奥波德王子却是北欧人,彼此的渊源,并不算太过深厚,实话实说,对西班牙的议员们是否会接纳一位北欧的王子做自己的国王,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您只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把握就好了,”卢卡斯说道,“将军,咱们这样约定:只要利奥波德王子作为西班牙新国王的唯一人选送交议会,您就算履约了其余的,尽人事,听天命,如何?”
普里姆默默的看着卢卡斯,过了片刻,说道:“还有一点,我不能不提醒您能够对议会施加影响的人,可不止于我和塞拉诺,事实上,影响力最大的那个人,既不是我,也不是塞拉诺,他……并不在西班牙国内,甚至,也不是西班牙人。”
“您说的,”卢卡斯说道,“一定是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了。”
普里姆的浓眉微微一挑,脸上的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
过了片刻,他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您对这件事情,确实已经做了通前彻后的调研卢卡斯先生,您的睿智和洞鉴,不止于商业,我十分佩服!”
卢卡斯微微一笑,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暗暗的说了声“惭愧”这一声“惭愧”,就不是假谦虚了,因为这个“睿智和洞鉴”,其实受之于万里之外的某位高人,可不能算是我自个儿的呀。
“不错,”普里姆说道,“这个人,正是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我们都可以想象,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乐见西班牙出现一位德意志国王的!事实上,如果法国坚决反对新国王的人选,我和我的新政府,还有议会,都不可能抵抗的住来自北方的压力我们承担不起法**事干涉的风险。”
卢卡斯沉吟不语。
普里姆看了他一眼,目光投向旁边的教堂主体建筑,“卢卡斯先生,您有没有现,这座瓦伦西亚主教坐堂的建筑形式,十分特别?嗯,或者说有点儿别扭?”
卢卡斯微微一怔:怎么突然换了话题?
他的目光,也跟着普里姆转向教堂的主体建筑。
“确实十分特别我在欧洲其他地方,似乎还没有见到过类似的建筑风格。”
顿了顿,“也可以说,呃,确实是有点儿……别扭。”
“您知不知道,”普里姆说道,“瓦伦西亚主教坐堂的前身,其实是一座清真寺?”
卢卡斯一愣,摇了摇头。
这还真不知道。
“阿拉伯人修的,”普里姆自失的一笑,“大致是三世纪时候的事情。”
顿了一顿,“其后的一千多年时间内,西班牙几易其主,每一位新主人,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对这座教堂进行改建和翻修,别的不说,单是教堂的三个入口,就是三种不同的建筑风格正门是新罗马式,南侧宫门是巴洛克式,北侧使徒门是西哥特式。”
再顿一顿,“对了,咱们脚下的这座米迦勒塔,建于十四世纪到十五世纪比教堂的主体建筑,年轻多了。”
“将军,”卢卡斯说道,“我想我有些明白,您要表达些什么了。”
普里姆点了点头,“西班牙这个国家,史上的大多数时候,都受制于外来的征服者,罗马人、哥特人、阿拉伯人、日耳曼人……自己真正当家作主的时间,其实并不算长。”
顿了顿,“今天的西班牙,说实话,在某种意义上,也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