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关卓凡需要一种“海军版”的加特林。
一,子弹的口径要加大,足以轻松穿透小型木船的船壳。
二,用不着一分钟四百那么变态——一分钟两百,甚至一分钟一百都够用——只要子弹口径足够大。
于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门“速射炮”出现了。
这个“加特林机炮”,在靶场上的表现,还是过得去的,不过,既没有参加过实战,也没有参加过正经的演习,只能算是个试验品,还不能算是“列装”,到底好不好用,谁也说不好,包括穿越过来的关亲王。
关卓凡的记忆中,原时空占统治地位的速射炮,是哈奇开斯,加特林在速射炮的领域,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这个,嗯,希望有了俺的加持,本时空,“加特林机炮”会取原时空的哈奇开斯而代之吧!
毕竟,到目前为止,哈奇开斯先生还没有把他的速射炮弄出来呢。
唐钦差、瑞国公、四位大学士,都登上了“海晏号”。
该请六位贵人呆在哪里呢?
“海晏号”上的舰长室,极其逼仄,只有一张窄床,一张小小的方桌,连一张椅子也没有,多一个人,都塞不下。
那么——
各位大人,请上“炮房”吧!
呃?
“炮房”的“房顶”是平的,边缘一圈围栏,此处于“海晏号”来说,相当于大舰的舰桥,既是指挥塔,也是瞭望台,嘿嘿,这可不就是领导们呆的地方吗?
想象一下,脚底,九英寸巨炮一声怒吼,整间“炮房”剧烈震颤,硝烟随即自下而上,扑面而来,哎,那是何等酸爽的滋味呀!
本来呢,原是要叫越南人尝一尝这个酸爽滋味的——炮艇进入河口,犹如入港,原该鸣放空炮为礼的,后来仔细一想,算了——这么一炮轰了出来,越南人十有八九会产生误会不说,站在“炮房”上的贵人们,也是十有八九受不了的。
四位大学士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另外,并非个个如阮中堂那样,带过兵,打过仗,万一一不小心,将哪位大学士吓出个三长两短,可就难看了。
就是不放炮,“炮房”上的客人也是够紧张的了,唐景崧留意到,“海晏号”进入顺安河口的时候,瑞国公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栏杆,指节都捏白了,脸上的表情,也很可观——眯着眼,蹙着眉,嘴巴微微张开,上下两排的牙齿,不断的轻轻的相互撞击着。
唐景崧有些好奇:这位瑞国公,不是说挺“洋派”的吗?好像还有人说,他是个秘密“在教”的?既然“洋派”,洋玩意儿就应该见得多了,这条“海晏号”,也算是一件“洋玩意儿”,何至于紧张到这个程度?
“镇东”、“镇南”打头,“海晏”、“河清”居中,“镇西”、“镇北”殿后,六条炮艇,迤逦而入顺安河口。
一入河口,光景为之一变,唐景崧心中大赞:别的不说,风景是真美!
一江澄碧,如鉴如镜,两岸的树木葱茏,掩隐其中的寺庙、亭阁,稍远处的山黛,以及头顶的蓝天、白云,都倒映其中,清晰历历。
“赴京之道十八曲,山青水绿如画里”——嗯,倒不算是吹牛呢!
还有,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河面上,真的飘着淡淡的幽香?
前两年在越南的时候,唐景崧就听人说过,香河之所以得名,是因为上游长满了繁密的石菖蒲,顺流而下,将整条河都“染香”了。
如此大好河山,却在一班颟顸君臣手上,明珠蒙尘,支离破碎,实在可惜!
唐景崧心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他想起了离京之前,辅政王对他说的话:
“开疆拓土,重整河山,此其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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