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拿破仑三世郑重说道,“彼时,你的舰队,可以照你原先的设想,去捕捉中国舰队的主力,以求决战!”
微微一顿,“如果能够歼灭中国舰队的主力,就算没有后续的登陆,也总是好的!——可以给中国政府施加更大的压力嘛!”
“是!”
“咱们海、陆并举,两条腿走路,两边儿都不耽误!”
“呃……是!”
“还有,”拿破仑三世笑了一笑,“我认为,陆军、海军,可以来一个比赛嘛!看看谁先收功?——哎,这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嘿嘿,哪条腿走的更快些——还说不好呢!”
黎峨将军再次响亮的答了一声,“是!”
勒伯夫将军也皮笑肉不笑的,“是!”
“战争的大方向、大次序,”皇帝陛下继续布指示,“既然已经确定了,指挥官的人选,就要尽快定了下来——陆军的、海军的,都要尽快了!”
“是!”
“是!”
“好吧,”拿破仑三世说道,“中国的事情,暂时就这样了——”
转向莱昂内尔,“意大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呀?”
意大利?
哦,是这么回事儿——
关于西班牙新国王的人选,法国最属意者,自然是伊莎贝拉二世之子阿方索亲王,法国驻西班牙大使多次游说西班牙摄政团,并“以敝国皇帝陛下的名义”,替阿方索亲王指天誓日:登基之后,不但绝不会报复,且依旧任用普里姆、塞拉诺执掌国政。
塞拉诺有些犹豫,普里姆则坚决不干,并放出话来,“阿方索亲王做西班牙国王的唯一途径,就是法国拿大军送他回国,我若战败,死也好,活也好,自然都拦不住阿方索亲王接他老娘的位子——你们就看着办吧!”
看普里姆斩钉截铁的样子,法国人只索罢了。
想一想也实在不怪得人家——人家脑袋別在裤腰带上,推翻了女国王,转头又请王太子“复辟”?
焉有是理?
不管你现在怎么拍胸脯,人家也没法子相信,你登基之后,真的“绝不会报复”啊!
至于“依旧任用普里姆、塞拉诺执掌国政”——嘿嘿,连我自己都不大相信。
再者说了,普里姆、塞拉诺反对的,并不是法国,政变之后,法国在西班牙的利益,不但没有受到任何侵害,还得到了特别的保护;他们反对的,只是本国的波旁王朝,跟普鲁士人走得近,一度准备迎立德意志的王子做国王,应该只是为了争取外援,杜绝波旁王朝复辟的可能性。
如果法国真的拿大军送阿方索亲王回国,就会将西班牙的自由派彻底的推向普鲁士,殊为不智。
再者说了,目下,法国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另派一支兵,去西班牙瞎折腾了。
于是,法国不再坚持原议,经过西、法、普三方密集磋商,最后决定,从意大利王室中,找一位王子,来做西班牙的新国王。
法兰西、普鲁士两家,虽然彼此大眼瞪小眼,差一点儿就要老拳相向了,但意大利和法、普的关系,却都很好——意大利和法国、普鲁士都结过盟。
而且,对阵的敌人,都是奥地利。
意大利和法国结盟,是意大利独立战争时候的事儿。
意大利本在奥地利的治下,要统一、要独立,就得去怼奥地利,可是,意大利一盘散沙,如果没有强大的外援,根本不用指望怼得翻奥地利,于是,就跑去求法国。
当然,拿破仑三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他帮意大利,是有条件的——意大利独立之后,将萨伏伊和尼斯两块大肥肉,割给了法国。
至于意大利和普鲁士结盟,是“七星期战争”的事儿,前文多有提及,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因此,意大利人做西班牙的国王,法国、普鲁士都是能够接受的。
不过,您们能接受,不晓得意呆利自个儿,能不能接受呢?
“回陛下,”莱昂内尔说道,“我们——还有普鲁士——和伊曼纽尔二世都沟通了好几次,不过,他还是犹豫的很。”
拿破仑三世皱起了眉头,“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天上掉下来个西班牙国王,叫他们家捡着了——还不赶紧走马上任,磨磨蹭蹭些什么呢?”
莱昂内尔笑了一笑,说道:“伊曼纽尔二世说,西班牙是欧洲最大的一个烂摊子,可不好收拾!财政稀烂,八面漏风,自由派、保守派势不两立——不定哪天又打起来了!这个西班牙国王,其实是坐在火山口上,味道不好受啊!”
顿了顿,“再者说了,大权都在摄政团手里,新国王就有心除旧布新,也无能为力呀!”
拿破仑三世一声冷笑,“他那几把刷子,还想跑到西班牙去‘除旧布新’?想多了吧!——西班牙是烂摊子,他的意大利,就不是烂摊子了?”
顿了顿,“你去跟他说,不拘他哪个儿子去做西班牙国王——‘垂拱而治’就好!不需要他们去‘除旧布新’!西班牙好也好,坏也好,都不关他的事儿——呃,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新国王负什么责任!干的下去就干下去,干不下去就回意大利——他们能有什么损失?只有赚便宜的!”
莱昂内尔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了——我会立即转致伊曼纽尔二世转的。”
“你跟他说,”拿破仑三世说道,“都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我们难道会害他?会害他的儿子?——不可能嘛!”
“是!”
“关键是——”拿破仑三世沉声说道,“夜长梦多!这件事情不赶紧定了下来,德意志人做西班牙国王之议,只怕又会死灰复燃!到时候,咱们真的是要双线作战了!”
众臣都是微微一凛,莱昂内尔朗声说道:“是!谨遵陛下训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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