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尸体随着肖先生一行人向下变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挂在台阶上，阻碍了行走的速度。不知为何富江开始感到头晕，有种犯恶心感。她忍不住看了眼旋风，旋风作为一个应该体能各方面素质都优秀于她的外国壮年男性，状态却和她差不多，甚至走路的时候身体还有些摇晃。

他们一直都在转圈向下，她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踏空而摔下去，尤其是她怀疑会不会是漩涡的诅咒在他们身上产生的影响。

可能肖先生是为了考据而故意选择了这种传统的移动方式，眼看收集到的情报差不多了后，阿撒佐恶魔终于带着众人直接来到了地底。

一瞬间到达地底后，那种晕眩的感觉并没有多大好转，反而变得比之前更为强烈。但是在富江睁开眼睛看清楚地底情况的时候，她完全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出来。

这里简直是个尸骨冢——这个类似祭坛一样的区域，满地都布满了他们在楼梯上看到过的那种尸体，脚下无一处空的地方，那些尸体的模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仿佛在这里进行过了一场无比可怕的献祭。

除了那些尸体身上，他们无处可站立。

“HOLY SHIT！”旋风骂了句脏话，他们都没见过这种场面，这已经超过人的认知了，他们同样感到非常的恶心。唯独肖先生挺镇定的，他甚至弯下腰仔细查看了那些尸体，捡起了一块断裂的胳膊敲击了两下。

“真不可思议，到底是为什么全部的人都石化成这个程度。”

这里没有任何一具尸体是正常腐烂的，他们的头部都很完整，除了有些人看起来候似乎因为生前饥饿或者脱水的缘故，尸体有些干瘪，但他们所有都化石了。

好在尸体不会攻击活人，它们也不像会突然活过来的样子，富江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然后他们就被这地下光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种非常强烈的存在感，在他们面对方向的不远处，有一群造型非常古怪的旋涡状建筑。

犹如城镇一般，接二连三排列在一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建造的这些建筑，更不能明白它们象征的意义，有种恐怖又荒诞的感觉。

它们就那么陈列在那里，吸引着那些看到他们的人接近。

或者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看样子，或许是上古文明留下的遗迹。”

肖先生颇有兴趣地望着那堆古怪的建筑，不知道是不是他所戴着的头盔的缘故，那极具催眠性的漩涡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的精神依然很正常。

“真是意料之外的现，你们觉得里面会是什么呢？”

他回过头望向富江，微笑着询问她的意见。

但是富江记得《漩涡》原作故事就到这里戛然而止了。男女主角一起死在了这里，成为了他们脚下满地的石化尸体中的一员，谁也不知道那些建筑是怎么回事，它们的里面又有些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富江的心头升起，她不愿意再往前踏进一步。

一定会，有什么东西……

“对了，还有这个。”X教授微笑着又拿出了一支血清递给富江，“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给你这个，但或许你有机会用的到它，这支血清可以让你在一瞬间内完全恢复全盛时期的力量。”

“……”富江迟疑了一瞬，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如果我失控了的话怎么办？”

在“天启”事件的时候，拥有不老不死完美体质的她被选为了天启转生的新肉体，一度被解放力量的她险些毁灭了世界，在那之后她就变得低调消沉，X教授消除了人们当时的记忆力后，从此她隐匿在人类社会中，通过服用抑制剂而隐藏自己的力量。

“如果又那个时候的话，我们会阻止你的。”X教授知道她的顾忌，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伸手覆盖上富江的手背说，“不要再自责了，你能帮助更多的人。”

……但是我没能救得了艾玛。富江心里想。

她的感情早已变得麻木，就像她的年纪一样已经能对很多事情波澜不惊，但唯独艾玛的那件事让她无法释怀，如果她能回到那个时候的话，她一定不会让那件事情再生了……

“富江……”

与X教授告别之后，富江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释怀是不可能的，她永远都会想起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