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还爱他的那几年,有一次我过生日,我把那次生日当成和陆箫仪亲近的好机会,提前半个月就告诉了他,让他那天腾出时间来看我。为此,我拼命地减肥,攒钱买好看的衣服,从不化妆的我倒腾回来一堆化妆品,一点点的学化妆。
终于到了生日那天,我穿上特地准备的漂亮衣服,画上美美的妆容,甚至还去做了个头,我在跟他约定的地方等他,心里忐忑极了。
可他没出现,那天我等到夜里十一点,直到我爸给我打电话,我才恍然明白,他不回来了。
可我到底不甘心,我怕他是有事耽搁了,更怕是他记错了日子,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不敢错过。我跟爸爸撒谎要在同学家过生日,在那个地方等了他三天,滴水未进,我爸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快不行了,可还是执著的不愿意走。
我爸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反对我追陆箫仪的,可我执迷不悟啊,一次一次伤他的心。
思绪从回忆中拔出来,我看向面前的男人,那些过往仿佛就在昨天,可我却再也不是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傻姑娘了。
“监狱里,会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威望,我去的晚,那间监狱里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在我头上随意欺辱,”我看着陆箫仪,轻轻地笑了,“监狱每天供应的早午晚饭都是固定的,她们吃得多,我便吃得少,那三年,饿肚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你没去过监狱,肯定不知道吧。”
我说的平静,实际上我的心里也一样平静,我说这个并没有要指责或者埋怨什么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叙述,他感到疑惑,我为他解答疑惑罢了。
“我……”陆箫仪沉默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看着我,良久伸出手来要碰我的脸,被我侧身避开了,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阮棠,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我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
我笑了笑,这点苦算什么,他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就算抛开监狱里那三年,就只说我爱他的那几年,我受了多少罪他也是无法想象的。
这句“对不起”,太轻飘飘了。当初那些苦,岂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平衡的了的?
如今我终于累了,打算要放手了,可他仅仅一句,不想放开我,就想让我重回苦海,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我看这点滴也快结束了,一会你送我回去吧。”我看着陆箫仪,笑了笑说。
并不想再跟他继续刚才那个话题,我害怕心里那种压抑的感觉。
“你身体还没恢复,今天晚上就现在这里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酒店,”顿了顿,似是怕我担心,他又加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还没混账到那个地步。”
说罢他就走出去了,卧室的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恢复了平静。
我望着窗外,夜色朦胧,竟然真的生出来一点困意。
这一夜,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这一夜睡得很安稳,难得的没有做噩梦。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我总觉得似乎有人轻轻的拥住了我,那怀抱温暖干燥,是我很多年前做梦都想得到的感觉。
不过陆箫仪应该没那么无聊,他那样的人,爱情于他或许只跟上床挂钩,他怎么可能会做那么温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