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是真的，对不起也是真的。

“小棠……”

陆箫仪喃喃的开口，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打断了他的话。

“陆箫仪，我知道你自小被你奶奶带大，你对她感情很深，所以我不会要求你站在我这边，我不会对你那么残忍。可是我孩子的命，我更加放不下。”我低下头，轻轻掩去眼角的泪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弯了弯嘴角，说，“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没有。”陆箫仪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起眼来看着我，摇摇头说，“我知道你给过我机会，你让我杀了奶奶，可我做不到。小棠，是不是真的只有到那一步，你才会释怀那些伤害？”

我笑起来，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我没办法放下，只好让自己下地狱。

“孩子没了，我比你更痛苦。”陆箫仪叹了口气，看着我，神色复杂，“这么久了，我从来不敢主动提那个孩子，更不敢去想。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失去他，甚至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只是一个噩梦，可我不能为了那个孩子而抹杀奶奶对我的意义，所以我能做到的，也只是不回陆家，不见奶奶，仅此而已，可是小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不会干涉你要做的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我心里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看着陆箫仪，他却移开了视线，低下头去喝咖啡。

桌子下面的手禁不住紧紧的捏了起来，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直到感觉到掌心的那丝粘腻，我才缓缓的松开手。

我没想到陆箫仪会愿意做到这种程度。他的决定，很明显不是刚刚才做好的，而是深思熟虑了许久。他的奶奶杀死了我们的孩子，想来他的痛苦比我更甚，毕竟两边都是他的至亲之人。孩子的死他无能为力，对他奶奶他又不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我空间，给我自由，让我做我想做的事，而不来阻拦。

“那……”

我轻声开口，还没说完就被陆箫仪打断了，陆箫仪的声音很低，他看着我，眼眶微红，“小棠……”顿了顿他才接着说，“离婚协议书……我已经写好了，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拿。”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一个字都不敢说，我怕我一开口，情绪就会崩溃，这种时候，我实在不适合在他面前哭。

“……好。”良久，我才哽咽的开口，轻轻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陆箫仪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沉默了许久，陆箫仪突然开口，低声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去看……你爸妈吧。”

我点点头，对于他的改口，我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