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北城某处,那被刀歌特意放回来的士兵把事情的经过向他的上级汇报了一遍。
眼前这位穿着铠甲佩着剑的人,就是这士兵的上级,他名叫水千流,是水有北城的一位大将军。水千流为人十分强硬,城中的其他官员都惧他三分,就像这个逃回来的士兵一样,在水千流面前说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身子直哆嗦。
正因为水千流为人冷酷,对人对事都非常苛刻,所以他训练出来的士兵也是整个水有北城最善战的士兵。而且他至今还未打过一场败仗,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就是他的代名词。
水千流:“嗯,下去吧。”
那士兵便退下了,可是刚出大门,就被两个士兵拖到远处杀掉了,尸体被拖了出去。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说话的是水千流的副将,叫水千淌,他是水千流的嫡亲弟弟。水千流一直把水千淌带在身边,但是从未给过他丝毫的特殊照顾,在要求上,却总是要比其他人更严格。若果是犯同样的错误,水千淌受到的惩罚将最重。
而从水千淌称呼水千流为将军,就能看出水千流的要求非同一般。
水千流没有说话,他坐下来喝了一小口茶。
水千淌:“我看他们是活腻了,将军,情让我带兵前往,一举……”水千流把手一抬,水千淌便没有说话了。
“你先下去吧。”水千流说
“可是,将军……恕我直言,我不知道城主在担心什么,现在他们抓了我们的人,这种情况,我们完全可以出兵,一举灭掉南城……”
“我已经说了,”水千流打断水千淌的话,说,“先下去。”
“是,将军。”水千淌只好退下去了。
水千淌出去后,水千流仍坐在座位上纹丝不动,如雕像一般。但这如同雕像的身体上,却有一双鲜活的放着锐利光芒的眼睛,只是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也不难猜到,因为这次他是奉城主之命来这一带督查工事的。之前对于北城的一些小动作,南城是从来都不敢采取像今天这样的行动的,所以他也从来不怎么关心这些。但是今天,事情竟出现了转机,因为之前一味地侵扰没有受到阻碍,让他觉得整件事情没有任何意思,就好比他打仗出征一般,从未输过,所以渐渐已经体会不到赢的乐趣。这次南城惊人的举动,反倒吊起了他的胃口——或者说给了他一个借口。
其实这些事,还得从头说起。
水有北跟水有南相隔的这条河,叫分水河,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两座城共同的资源,世代生活在沿河一带的渔民也一直给这两座城供给着丰富的食物。
水有北城的城主水漫延最近提出了新的主张,声称为了使两城的渔业更好地展,以给两城带来更大的利益,应该要为渔民创造更好的环境、提供更好的工具。于是他下令大兴土木,在沿河一带四处修筑工事。
这个主张表面看起来是好的,所以水有南城城主水顺当初也同意了这个提议,只是与水有北的大兴土木不同,水有南关于修筑工事这一事在简单的几句口号之后便杳无音讯了。后来迫于舆论压力,水顺也就下令草草修筑了几处堤坝敷衍了事。
而水有北却似乎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现在,整个沿湖一带的工事修筑快接近尾声了,竟然还派来了他的得力干将水千流收尾,这足以表明水有北对这事的重视。
但是堂堂一位将军却被派来做这些零零碎碎的、本应该是文官应该做的事情,就旁人看来,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难道像传言所说的城主因为害怕水千流手握兵权会谋反所以想一步一步地削弱他?水千流从不听信这些传言。
不过实际上这个传言也并非毫无依据。水千流祖上世代为水有北城效力,立下了汗马功劳。城里的一些高官,不论文武,或多或少都曾经受过他们家的恩惠。再加上水千家族本身就势力强大,要想要谋反篡位,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些平日里跟水千流有过节的人这下在暗地里高兴了,开始找着各种机会在撒布谣言。但是水千流确实从未有过谋反的念头,所以他也从来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可他弟弟水千淌却是个有话忍不得的人,他埋怨城主怀疑他们的忠心。所以他一心想要做出一些事情,以表明他、他的长兄水千流以及他们整个家族对水有北城主宫的耿耿忠心。
然而有些事情,越去辩解,便越容易引起怀疑。所以刚才水千流对于水千淌的态度,才会如此强硬。
一会后,水千流来到了水千淌的房里。
“将军。”水千淌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起来拜见。
水千流走到桌子旁边,把书拿起来,看了看说:“在阅书?”
水千淌笑着说:“呵呵,是啊。以前我是不喜欢看兵书,将军总要我看,现在越来越觉得书里面讲得对了。有时候我心情很烦,就拿起书来看,看着看着就不记得那些烦心事了。”
“哦?那看来你现在是很烦了?”水千流将那本被翻得满是褶皱的书丢在了桌上。
水千淌是个直性子,他也丝毫不掩饰,说:“将军你是知道的,我们家世世代代效忠城主宫,但是他如今却怀疑我们,派我们来这里做这些被人笑话的事情。城里现在到处都是那些言语,我听得脑子都要涨破了。而且现在连南城那帮人胆子也竟然大起来了,你又不要我去教训他们出出火气,我怎么会不烦呢?”
“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