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流来了。刀歌只觉得一阵非常强大的力量迎面扑来,像一股强风,要把他吹走,他似有站不住脚的感觉。
炙似乎看出了刀歌的恐惧,他抓住刀歌的手臂,说:“临危不乱,可化危为夷;临危乱,则危矣。”炙的话给了刀歌一些鼓舞,刀歌心中暗自鼓劲。
水千流越来越近了。誓裁师们屈下身子,目光齐视前方,然后在一瞬间同时冲了出去。
五人同时出手,动合击,汇成一股金色的光流,直贯水有北大军。水千流双拳一握,脚下步伐一扎,大喝一声,以全身之力迎击。
战场之上,顿时狂风乱舞,草屑横窜,云雾都惧怕了这力量,悉数逃散而去。那金色光流极速前进,直逼水千流,让他睁不开眼。周遭士兵早已被这股力量逼迫得个个东倒西歪,在地上翻滚。
终于,那金色气流与水千流碰撞在一起了。两道力量交锋,迸“轰”的一声巨响,散出一股巨大能量,震彻整个战场。
这声响过后,水千流被震退了十来丈远,他嘴角流着血,还能勉强站起来。此刻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裂痕累累,甚至还有碎渣在掉落。多亏了有宝甲护身,不然面对五个誓裁师的联手一击,他就算是化成灰烬也是不无可能的。
周围的士兵全部已经毙命,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而至于那些射过来的弓箭,全部像狂风中的稻草一样被吹飞了,那些停在远处的弓弩战车也都被这一击散出去的能量摧毁了,全散了架,就连车上的士兵也无一幸免。
坐在最远处的水漫延,他的宝座都剧烈晃动着。这一击威力之强,令他震惊。
誓裁师们收了刀,以傲然雄姿睥睨着整个战场,威风逼人。然而,以为这就是胜利的征兆的众人,才现战斗远远还没有结束——
对面,水有北大军里,又开上来了更多的战车,而且这次已经不止一种了:其中一种是用来攻城的流火站车,车上面有可以弹射火球的装置。火球里面装满了硫、硝之类的东西,落地后会生爆炸。这火球爆炸的威力十分恐怖,一个火球掉下来,地上就被炸出一个大坑,坑里还冒出浓烟来。
保护凛山的众人知道必须摧毁这些战车,否则它们会把凛山炸得满目疮痍。可火球的爆炸范围太大,给他们的行动带来了巨大阻碍。好不容易快冲过去了,一个火球就全炸回来了,几次过后,他们开始觉得头有些晕,昏昏沉沉的。
原来,那些爆炸过后烟雾看似普普通通,其实隐藏着巨大杀伤力。水有北的工匠们在炸药里混合了毒药粉末,随着火球的爆炸,这些粉末可以被散到各处,也就是说这些烟都是有剧毒的,且杀伤力不容小觑。
众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吸入了有毒的烟雾,战斗力大幅下降。
水漫延见局势转好,命令所有的战车一起射。火球和弓箭顿时铺天盖地而来……
他们躲过了弓箭,却难以躲过这火球的爆炸;他们躲过了这火球的爆炸,却躲不开这弥漫的毒烟。
一颗火球在刀歌身旁爆炸了,刀歌脸上被烟熏得漆黑。他耳朵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脑袋很痛,站都站不稳了。起儿扶着他,在问他什么。但刀歌根本听不到起儿在说什么,他使劲甩着头,尽力让自己清醒,说:“我、我没事……”
那些战车仍然在推进着,车轮轰轰作响,士兵们在有条不紊地装着火球和弓箭,然后射。誓裁师们虽个个武功高强,但当对手是威力巨大的炸弹、飞速射来的弓箭和令人窒息的毒药时,他们纵使有一身本领,也无处可施。
很快地,在一轮轮火球和弓箭和落下、一阵阵浓烟过后,他们被迫撤退到了山脚处,最后,由于毒性作,他们终于支撑不住,接连倒在了地上。
那些毒烟让他们再也没有力气再爬起来了。刀歌躺在地上,睁开眼,只看到漫天的黑烟和飞过的弓箭。这黑烟不仅仅将他们的躯体笼罩了,还吞没了他们的斗志。
水有北的士兵从中间炸开的那条路朝凛山冲了过去……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刀歌躺在地上用劲最后一点力气挥动着手里的剑,却什么也砍不到。
水漫延露出了喜色,大笑着:“哈哈哈……”
那些士兵也兴奋不已,因为胜利就在眼前了,他们大张着嘴喊着、大迈着步子冲着。而凛山,在这些笑声、步伐声、兵器盾牌的碰撞生中,已摇摇欲坠。这里的清静连同它所坚持的一切,似乎就将在刀枪、铁蹄与火光中一去不复返。
大概是一种飞快的脚尖点在地上的声音,像轻轻地敲着的鼓声般在幽静的山林阶道上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