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看,原来是老广。刀歌:“老广,你怎么起来了……”
老广在细心的搀扶下坐下了,继续说:“老广我还好得很,这一脚我还挨得住。”
刀歌:“草二竹是谁?”
“山里的。”
“山里的?”
老广指了指远处的双赤群山,然后说:“大家都这么说,其实也没人知道。这里的情况你们现在也大概知道了,来来去去的人一批又一批,找不到值钱的东西就拿我们出气。我们这村子就这么点人家,没有一家是没有遭罪的,有的家当甚至都被抢走了。”
“这里这么乱,为何不迁走呢?”起儿问。
老广摇摇头,说:“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走不了。”
坤奇:“走什么,要我说啊,就要留在这里,来一批就打一批,看他们敢不敢来。”
“那可不行,真是这样,那昨天晚上我和你们岂不是就打了个底朝天?”老广这时候还不忘开玩笑。
刀歌接老广的话问:“草二竹跟这里是什么关系呢,那些人为什么问我们是不是跟他一伙的?”
“他救过很多人,不只是我们这个村子,还有其他的村子。”
“你是说帮助你们对付那些找茬的人?”
“嗯。他有时候上山或者下山都会在附近的村子里歇脚,碰到那些为非作歹的,统统都杀掉,一个都不留活口。但是他很少跟我们接触,杀完人、吃饭喝茶就走了,连句话都不多说。这附近一带都知道他,那些来往的强盗土匪,也都畏惧他的名号。我们没有一个人是不感激他的,大家都说他是山里派来的守护神。”老广说着面露微笑。
“这么厉害啊!”坤奇夸赞道。
“我还跟他说过话呢!”老广自豪地说。
坤奇问:“说了什么话?”
“我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他到我家喝茶,你们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坤奇伸长了脖子问。
“他回答说,好。”
“就这样?”坤奇有点失望。
“嘿!什么叫‘就这样’,你可别小看了,跟他讲过话的可没几个,更何况他还答应来我家喝茶呢!我的茶叶早就准备好了,是偷偷去山脚摘的——我估计他喜欢那里的茶叶,水我天天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去后山上的山泉里打一桶回来。谁知道他哪天来呢,等他来了再打水就迟了。烧水的壶,是我家的老壶,那可是个宝贝。东村那酒馆的老板三番五次亲自上门来我家,偏要买我这壶,我谈都不跟他谈。他知道草二竹喜欢喝茶,草二竹也在他那店里喝过两次茶,他也知道我这壶好,我就是不卖给他。他说他出高价钱,我说这壶是我家的宝贝,比我家婆娘还重要。我问他,我出钱要你家婆娘卖给我,你卖不卖?”
“哈哈……他怎么说的?”坤奇听到这里大笑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老广也笑了。
“看来大家都很爱戴他。”刀歌也笑了,他继续问,“我们刚才打了那些人,所以他们以为我们跟草二竹是一伙的?”
“嗯,应该是这样。”
起儿:“看来山下还是不乏侠义之士,也充满希望呀!这位草二竹行侠仗义是对,但是不留人性命还是太过。”
“什么啊起儿,这种人就该杀。”坤奇说。
“师弟,人都是有觉悟的,我们应该给他们机会。”
“那早先怎么不觉悟,非要做错事了才觉悟呢!”
“人与人是有区别的嘛,对待的事情不同,觉悟的程度也就不同。师弟,你看你,在杀与不杀这件事情上,你我的觉悟就大相径庭。”
“看样子就是我的觉悟低一些了?”坤奇嘴里哼哼道。
“师弟,不是非要分出高低,这是每个人的看法不同而已。”
“哎,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比较喜欢听草二竹的故事——这个可真是个怪名字,还姓草,刀歌,你听说过这个姓吗?”
“没有。”刀歌摇头,“老广,你听说过吗?”
老广也摇头,说:“他住在山里,兴许是自立的姓,兴许这也不是他的名字,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已——他一向都很神秘的。”
“那……就没有人上山去找他寻仇吗?你刚才都说这些人不会罢休的。”
“他在主峰。主峰可没人敢接近,更别说上去,最多到山脚。”
老广的话引起了起儿的注意,他问:“主峰如何不能接近?”
“余晖之日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大家还都心有余悸。那些胆子大上了山的,一个也没回来过。”
“山上有凶恶之物?”
说到这里,老广低下声来:“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冤魂!从前那些被杀掉的、烧死的,他们的鬼魂都在山上游荡。他们都死得不甘心,就等着人来泄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