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到了——
抬起头仰望夜空,漫天的烟花灿烂无比,像极了一张张的笑脸。
真的好美,好美。
忽地,她想起钱傲说的话,他不是说晚上要给她一个惊喜的么?
到底是什么呢?这么半晌都没有动静。
这家伙,不会是一时兴起说着玩的吧?二爷不是最喜欢没事儿逗着她玩么。
滴滴滴!
摇了摇头,她刚要回屋,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
大混蛋:‘不要回屋。’
拧着眉头看着这四个字,元素心里有些犯嘀咕,大过年的,这屋外可冷呢,二爷不让她回屋,想干嘛?
郁结难平啊,她迅速编辑了几个字:‘你要干嘛?’
大混蛋:‘乖乖原地等着,两分钟。’
抿着嘴乐了乐,她回复:‘爷,我很冷,你虐待我和宝宝么?’
大混蛋:‘乖,马上就好。’
将手机放回到羽绒服的衣兜里,她搓了搓手,弄不明白这二爷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儿。思来想去,眉心拧成了一团,这么冷的天儿,外面飘着雪呢。
她没再回短信,手有些冻,不想按手机的键位了。
钱老二也半晌没动静。
大约两分钟后——
短信又过来了,大混蛋:‘宝贝儿,注意看天。’
看天?!
不解,但她还是抬起头。
刹那之间!
砰,砰,砰!
响声过后,入目的场景,美得惊心魂魄。
雪花飞舞的天空中,满天璀璨耀眼的烟火,各种不同的种类,各种不同的颜色,如同绽放的百花般,升腾着,炸裂开来,绽放成花,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真的好美!
烟花漫天,绚烂绽放。
她好诧异,捂着嘴都控制不住惊呼出声,脸上溢满了笑容,像一个稚气的小姑娘一般,目光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痴迷,定定地望着夜空。
老实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烟火,一簇一簇不停止的绽放着,绽放着,照亮了夜空,混着飞雪,太美了!
这不仅仅是放烟火。
这完完全全是就是一场烟花表演,视觉的盛宴。
先是如绽放的花儿,再接着,竟然全是字幕烟花,燃放到天上的字幕里,各种各样的词语,非常清晰地闪耀在夜空里——
“素,新年快乐!”
“宝贝儿,我爱你!”
“……”
多肉麻啊!
元素脸有些烫,原来二爷说的惊喜就是这个呀?心里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内心的激动心情了,没有一个女孩子不爱浪漫,没有一个女孩子能逃得掉心爱男人如此唯美的表达方式。
双臂紧紧环着身子,她感觉不到冷了,觉得这个冬日的雪夜是如此的唯美,如果不是怀孕,她肯定得立马跳到雪花纷飞的庭院中去跳舞,去旋转,这样才能表达她的幸福和快乐。
钱傲,钱傲!
你是我这一生最美好,最美好的所在。
手机又响了,果不其实,来电显示仍旧是‘大混蛋’,抿紧嘴唇,元素颤着手接起了电话,钱傲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立时传来:
“元素,现在我命令你,三秒之内回过头,马上扑到我怀里来。”
声音里带着戏谑,还有钱二爷万年不变的霸道狂妄,不容置喙的语气,这是独属于钱二爷式的口吻,这是以前元素恨极了,而现在爱极了的声音。
于是,她带着笑,镇静的,果断的,反应迅速地第一时间回头,往他走了过去。
五米开外,是他大张着的怀抱,是她温暖的归属。
她缓缓地走近……
他扣紧她的腰,俯下头,贴合地噙住她的唇。
两个人胶着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晚餐时喝过的酒香味儿,从他的唇齿间淡淡溢出,浸染了她的唇舌,缠绕进她的心脏。
“钱傲~钱傲~我很喜欢,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乖,现在回屋了,外面儿冷。”钱傲握住她一只小手,感觉有些冰凉,就自己塞到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再用手轻轻搓揉。
“嗯,有你真好。”她扬着唇浅笑。
钱傲再次俯下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走吧,待会儿着凉感冒了,就该说老子不好了。”
“等等……”
“嗯!?”
俯下头看她,屋檐下大红灯笼笼罩着的昏黄灯光里,她的脸红扑扑的,格外艳丽。
“我,我~”咬着唇,忍住幸福的酸涩,元素感觉眼睛有些刺痛,一句话支支吾吾,忽地,她踮起脚尖,在他有些冷意的唇上印了一吻,柔声说:
“钱傲,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说完,泪水夺眶而出。
这泪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钱傲一愣,心脏最柔软的角落被她这句话瞬间灌满,狂喜涌上心间,他彻底被取悦了,唇角掠过幸福的微笑。
吻掉她的泪,他纳她入怀:“傻妞儿,脑子被狗吃了,喜欢还哭?”
在这冬夜,只剩彼此的温暖。
拿肉麻当有趣,世间也就这二人而已。
“妞儿,烟火好看吗?”
“嗯,很漂亮。”
看着她的眼睛,钱傲认真地说:“吠,哪有我女人好看啊。”
“……”元素眼圈红了,鼻头酸。
她盯着他,他也盯着她,半天,只见钱二爷眯着眼小声说: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美人应如玉,人笑比花娇!素,你真的好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眼里,世间唯有她最美。
这回元素傻了,脸上有些燥热,瞬间绽放出无限妩媚。
二爷,你丫穿越了?不仅不爆粗,还拽文嚼字的遣诗拈赋,要不要这么离骚啊?不过,作为女人,没有不虚荣的,所以,她喜欢,她受用死了,那甜蜜的滋味儿,都快要把她融化了,不过刹那间,便在她所有的感官中蔓延开来。
如古时候情窦初开的少女,倚靠着自己的良人。
宠溺,情深,两人相拥着伫立在冷风中。
钱傲……
元素……
而屋内,透过窗户,看着电视节目的钱家人,仰望夜空中的烟花,各自心里有着不同的情绪。
有怨有怒,有愁有苦。
这一晚,灿烂耀眼的烟花照亮了整个J市西郊的上空,那朵朵的烟火,那句句漂亮的字幕,绚丽多彩得仿佛一场奢华的烟花盛宴,市民们或在屋外,或在阳台上,纷纷探头观看,惊叹着这是哪个女子有如此的幸福。
……
J城人,有除夕守岁的习俗。
所谓守岁,大约有两层意思,其一为辞旧迎新珍惜时光,其二为父母延年益寿。钱家人也不例外,年年除夕都要守岁,一家人守在一起,玩玩纸牌,看看电视,打打麻将,谈天说地,感受这份团聚的喜悦。
血浓于水。
元素是孕妇,所以陪不了他们熬夜,回屋不多一会儿,并在沈女士的授意下让兰嫂带着上了楼,进了沈女士安排的卧室里休息。
屋里有暖气,可是没有钱傲。
拥着被子,她将自己缩进去,可不论怎么睡,总觉得手足冰凉。
黑暗里,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习惯真是最让人难受的玩意儿了,习惯了他像冬天里的火炉一样,替她暖手暖脚,习惯了他温暖的胸膛能让她安心入眠。
思索着,奇怪着,那男人的身上为啥总是火烫火烫的呢?即便再冷的季节,拥着他,都不会感觉寒冷。
唉!今晚上得睡孤枕了!
没有她男人,感觉这身子哪儿都不舒服,头昏脑胀,眼睛酸涩,孤独啊,孤独得都想哭了。
……
凌晨时分,一个颀长健硕的身影直接停在了元素的卧室门口。
哪知道,沈女士早有安排,门口竟然有一个守夜的张嫂,她可是沈女士的贴心豆瓣。
睁开眼,看到他正要扭动门把的手,张嫂心里‘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啊不妙,咬着牙,硬着头皮伸手一拦:
“二少爷,太太说了,说,你不能进小姐的房间。”
可,兰嫂的话才出口,就被钱老二挥手打断了,然后扯了扯上衣的领口,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子和我媳妇儿睡觉,天经地义。”
张嫂苦啊。
犹豫了片刻,两边儿不讨好的差事让她真想直接晕倒算了,思来想去还是只能跟在他后头进了屋,急切地小声劝道:
“二少爷,二少爷,小姐已经睡着了……你看你……”
靠!还敢跟进来?
钱老二攥紧了拳头,因为愤怒,指骨关捏得咯咯作响,回身就对着张嫂恼怒地低喝:
“出去!”
心里一震,张嫂顿时感觉一股冷风扫了过来,这二少爷的脾性她了解,傲慢偏激霸道,睚眦必报,真惹恼了他,没好下场的只能是她自己,人家是一家人,亲母子,还能怎滴?
所以,略一思索。
她转身退出了屋子,还狗腿地带上了门儿,识时务者为俊杰。
冷笑一声,钱老二没有开灯,怕惊醒了他妞儿,不过却把门给反锁上了,借着窗上隐隐的白茫茫的光线反射,瞧着床上的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女人,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妞儿怕冷,一到冬天,晚上手脚都冰凉,没了他,可怎么办?
走近一看就知道,他妞儿呼吸轻细,好像睡得并不太安稳,拧着眉头,傻拉吧叽的用手死死拽紧了被子蒙着头。
暗叹一声!傻妞儿!
他脱掉外套,脱掉了內衣,就剩下一条大裤衩,然后悄悄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将自己埋了进去,大手一伸就将女人的身子掰了过来。
这水桶腰,还真粗,一个顶俩。
“宝贝儿,我来了。”
元素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钱傲在唤她,那嗓音轻柔地从耳边拂过,挠得她耳朵痒痒的,心里忖度道,梦到钱傲了,不要醒来,就一直梦下去吧。
“素,素。”将她搂到自个儿怀里,女人还是不睁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
装睡呢?!
闷声笑了笑,钱老二那大手就慢慢地描着她身体的弧度和曲线,手越收越紧,让彼此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老实说,他爱死了这种感觉,这种拥有感,这种满足感。
肩膀抖动了一下,元素仍旧没睁眼。
这种相濡以沫似的温暖,让她幸福得心都在颤抖,她不想睁眼,她怕是做梦。
伸出手指穿入她的长里縻挲,钱老二看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小样儿,眼睛越氤氲,心更是软。侧过头去,他恶劣地在她耳边小声呵着气。
“元素,你男人来了。”
这下元素真醒了,难道不是做梦?
真的是钱傲来了?
她微微半睁开眼,暗夜里钱二爷那幽深的黑眸隐隐闪着流光,让她的心怦怦直跳,揉了揉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
“钱傲?你怎么来了?胆儿真大!”
轻‘嗯’了一声,钱傲与她熟悉地纠缠在一起,四片唇紧密相接,感到彼此的舌尖缠绕在一起的湿濡。
半晌,他才叹着气倒在床上,伸出手捂在她肚子上,盯着天花板重重呼了口气。
“妈的!”
推了推他,元素小声的咕哝,“你怎么了?”
默默地搂紧了他妞儿,手掌继续放在隆起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心里想着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睡着了。
“睡吧,宝贝儿。”
侧了侧身子,元素的四肢逐渐温暖,小腹被他捂得暖洋洋的,心里舒坦极了,慢慢地困意袭来,她眯上了眼睛,均匀地呼吸着。
大掌贴着自己的孩子,钱傲眯着眼,不多久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梦,很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怀里的元素挣扎着抽泣起来,像是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钱傲一惊,吓得立马坐起身来按亮了台灯,紧张地问:
“妞儿,怎么了?”
被疼痛闹醒,元素感觉到肚子阵阵抽搐,痛得脑门儿上都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像宫缩一般的痛苦让她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小声呻吟着:
“钱傲……我痛……老公……我好痛……”
“别怕,别怕啊……妞儿,是不是要生了?不对啊,我记得预产期还有三周半~”
微张着唇,元素脑中痛得迷糊了,唇边溢出一丝丝痛吟。
“钱傲,钱傲,老公,老公,痛啊,啊!”
“我在,宝贝儿,忍着点,咱们马上去医院~”
一边说着,钱傲一边迅速的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这边儿,元素痛苦地揪着被角,嘴里出微弱地痛呼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瑟瑟抖着:
“钱傲,我感觉,好像是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