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完美大结局(下)(2 / 2)

溺爱成瘾 姒锦 26293 字 2个月前

一天之内,从大起到大落……如同事先都演练好的一样,在她以为就要奔向那个幸福的终点之时,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打击。

整整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仲尧,他一直都躺在这儿么?带着他的恨,他的怨,和他的爱,还有他飞身奔来救她的决心,就这么沉睡了么?

她轻轻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手背上那条像是被利器滑过一般的长长的,深深的疤痕,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狰狞,似是在嘲笑她的无情,在嘲笑她的可恨……

她的心有些破碎了,眼睛被泪水沁染得模糊成了一片,雾蒙蒙的视线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男人。

泪花儿,一滴一滴落到他手背上,她轻声说:

“仲尧,我来看你了……”

“你还好吗?仲尧……”

嘴里喃喃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仲尧还活着消息以及钱傲的欺骗就像一个毒瘤似的在她脑中蔓延,不断地扩散,将她的心撒扯得很痛,很痛,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男人为了救她的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和钱傲在一起大肆高调结婚么?

——不,她做不到。

程菲儿怔怔地在站在她身后,过了好一会,她上前了两步从床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了她:“这是他随身携带的东西……”

接过这个锦盒,元素心里微微发颤,有些麻木的打开了它,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里面装着两枚对戒,其中一枚,正是当初仲尧向她求婚的时候,套在她手上那枚女戒。

而现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那枚男戒和那枚女戒互相扣在了一起,缠绕着,却没有丝毫的表面裂痕,紧紧的,严丝合缝的扣在一起。

他的意思,她都懂。

可是,仲尧,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三个人的感情,让她如何去寻找救赎,或者被救赎的希望?

“小圆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程菲儿说着恨,可是声音里却平静如水,凉薄得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任何所谓恨的情绪在里面。

元素苦笑,哽咽了一声,“恨吧,你是该恨我……而我,也恨着自己。”

看着她,程菲儿的声音依旧温软:“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瞧见他,就喜欢上了他,很喜欢很喜欢,他的高大帅气,他的优雅斯文,他的学识谈吐,全都吸引着我……可,他偏偏第一眼就瞧上了你,所以,我恨你。

他千万百计的追求你,可你却一眼都不瞧他,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拒绝他呢?所以,我还是恨你。

但是我爱他,我为了成全你们,帮助他拼命地追求你,然后看着你俩双宿双飞,我却独自远走国外,所以,我依然恨你。

在国外的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他,念着他,可是我连听他声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总是恨你。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恨,那么为了他的幸福,我统统都可以不计较,我依然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在他救了你之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结婚?所以,我更加恨你,而这种恨,我没法释怀。”

握着那对戒,元素静静地坐在床边儿,听着程菲儿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指责,无言以对,是啊,她的确可恨,可是菲儿哪里知道,她扛得过命运么?

命运让她遇上了钱傲,爱上了钱傲……如果一切重来,她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办法逃得过钱傲撒下的那张强势霸道的网。

只因为,她爱他。

这时候,风从微开的窗户拂了进来,带着潮湿的空气。

又是一年的雷雨季节了么?连老天也开始多变起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轻轻拍打在窗户上。

心,止不住的揪痛。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那恶劣的心情就会比平日里更容易疯长,成倍的疯长,元素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她没法儿去看程菲儿脸上的表情,只能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天空漆黑!

黑得连半颗能发光的星星都看不见,正如她被愁绪笼罩的心情一般。

好半晌没有听到她说话,程菲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问道:“小圆子,你打算怎么办?”

转眸望了望沉睡中的钱仲尧,元素的目光里深幽而悲怆,看了他良久才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然后坚定地说:

“如果钱傲没有骗我,那么婚礼我会继续……如果……”

不待她说完,程菲儿突然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充满了希冀,言语切切地说:

“如果他骗了你?你又怎样?小圆子,你能不能,能不能给仲尧一个机会,你等着他醒来,嫁给他好不好?我求你,小圆子,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好不好?只要他醒过来,我马上就和他离开,你可不可以离开二叔,回到他的身边?小圆子,二叔他风流多情,他性格很坚强,没有了你他会生活得很好,而仲尧他不行……他真的不行……没有你,他会活不下去的……”

连哭带求和程菲儿很激动,元素不忍心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爱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这样的报恩方式,不仅是对爱情的玷污,还是对仲尧的不尊重,他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情,而不是怜悯和施舍,你懂么?”

摇头头,程菲儿哭得更大声了:“可是……他有了你便会快乐啊……”

“小橙子,不管钱傲他有没有骗我,我都会和他在一起,这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爱我,而我也爱他,但是我答应你,在仲尧醒来之前,不会有婚礼,我也不会跟钱傲一起生活。不管是一年,二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等,等到他醒来。”

身子微微一僵,程菲儿诧异看着她,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屋子里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沉默了好一会儿,元素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掏出了手机,神色平静地拔了钱傲的手机,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声,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潮湿。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钱傲的声音没有疲惫,也没有宿睡的慵懒困意,而是特精神的笑着问:

“媳妇儿,想你男人了?”

抿紧嘴唇,元素张了几次唇都欲言又止,目光里的痛楚难以掩饰,最终还是淡淡地开口:“钱傲,仲尧还活着。”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迟疑了几秒,钱傲深呼吸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素……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难过,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我知道。”听着他急切的解释,元素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放软了声音:“但是钱傲,请原谅我做不到……婚礼取消吧,咱们一起等他醒来。”

说着这话,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脸颊,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疼得快裂开的声音,这种失去幸福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电话那端,再没有声音传来,半晌元素挂掉了电话,抱了抱自己的双臂。

这天,怎么会这么的冷?寒意深深……

她的人生愿望其实一直都很简单,老公,儿子,女儿,一家人相爱相爱,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在来医院之前,她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原来幸福竟是这么的遥远。

过往经历得太多了,喜怒哀乐都从未缺席,也许,她还可以企盼明天,企盼未来。

人生就如一场大戏,何时开始,何时落幕,似乎并不由人。

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始终贯穿着生命的始终。

……

出了医院,走在小雨淋漓的街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家不能呆了,钱傲的脾性她了解,只要她还在J市,他不会放任她离开。而答应菲儿的事,她也必须要做到,并且,她的良心也告诉她,必须为了仲尧去等待,直到他醒过来。

要不然,即便和钱傲生活在一起,他俩也永远没有幸福可言。

手指紧紧攥住挎包的带子,她任由手指互相挤压,捏得苍白,可她离去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钱傲,对不起,我相信,你会原谅我,并且理解我的……

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可是当我们的爱情妨碍到了别人,我们就不再能够心安理得了,那么,让我们来赌吧,赌仲尧能够好好的醒过来,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咱俩都不用再背负浓浓内疚和痛苦过活,才能幸福而敞亮的生活在一起。

钱傲,想到钱傲,她的心便忍不住疼痛了起来。

街面上的车辆很少,人也很少,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声急促的刹车声……

她心里一跳,转过头去,黑色的迈巴赫沉稳地停在她身边,车窗里白慕年一向平静的脸庞,有些龟裂般的担忧。

“素素,你哪去?”

眼中酸涩不已,元素叹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

“上车吧,我带你走,保证钱老二找不到你。”白慕年欣然轻笑,似乎明白她的心思似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元素愣了一下,坚定地摇头。

她不能和钱傲在一起,并不代表她就能和白慕年在一起。

坐在车里,白慕年身子微微一僵,原来自己这么的让她信不过,路灯的光亮有些昏暗,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他颤声道:

“妹妹,你连哥都不信?”

妹妹,哥。生硬地喊了一声妹妹,白慕年有些叹气。

元素心里有些慌乱。

对哦,她是白市长的女儿,白慕年是她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虽然她跟妈妈的鉴定有问题,但也不能排除这一点啊。

白慕年继续劝道:“你觉得奇怪的,也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不过你放心,都会弄清楚的,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眼眶顿时有些发热,元素不知所措的想,哥哥!呵,她是有一个哥哥的,而这个哥哥就是白慕年的啊。

“素素,上车吧,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你的心情我都明白。”

尽管元素此刻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一些不确定乃至疑虑,比如白慕年为什么会那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比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可是,她更加想不出自己能够拒绝他的理由。

他不仅仅是她的哥哥,他还是一个大好人,一个值得她敬佩的男人,而她现在的处境,也容不得她做其他的选择,她更没有理由错过。

“哥,先送我回家吧,我要带着小宝和小贝……”

哥?!

轻柔的一声哥,将白慕年的心打入了永恒的深渊。

……二爷分割线……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一个一个忍受着内心深处的煎熬和酸涩疼痛的日夜之后,元素对钱傲的思念与日俱增,没有了睡觉时温暖的怀抱,也没有了起床时的早安吻。

这种感觉,度日如年。

可是,想见他的那些情绪,都被她硬生生的强压了下去。

她将所有的关注与热情,全部用在了小宝和小贝的身上。

每天,就和刚刚懂得哦哦发音的孩子交流,给宝贝讲故事,给宝贝听歌曲,带着宝贝去散步,作一切母亲应该做的事情,始终将自己沉浸在做母亲的快乐里,闲时就推着孩子到户外晒太阳,穿着宽松没有线条的衣服,她其实还很年轻漂亮,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

孩子在慢慢地长大,在这期间,不知道是钱傲压根儿就没有找她,还是白慕年将她藏得实在太好,钱傲根本就找不到。

总之,她一直没有见过他,就连电话也没有。

有时候她想,也许程菲儿说得对,钱傲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脆弱,没有了她,他依然会生活得很好,这样的二爷,才是当初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么。

站在这间别墅的阳台上,她半眯着眼,吹着夏日的凉风,微微勾唇,然后双手合十,祈祷着钱傲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好好地。

从带她离开那一刻起,白慕年就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照顾着她和两个小宝贝,将好大哥和好舅舅诠释得完美和彻底,几乎一切能帮她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

她的每一餐饭菜,他都亲自下厨料理,宝贝的尿片儿奶粉,他也亲自选购。

说实话,对于他做的这一切,元素打心眼儿觉得过意不去,虽然他是自己的哥哥,但是他这样的付出还是让她有些不堪负荷。

可是,在多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再说就该是矫情了,正如他说的,哥哥照顾妹妹,舅舅照顾侄子侄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生活,平静的继续着。

——偏偏其间掺杂了一件让她无法平静的事儿,让她觉得奇怪却又无法理解。

自从搬到白慕年这间别墅居住之后,她的嗜睡症状好象变本加厉了,晚上吃过饭不多久,她便能沉沉睡去,以至于小宝和小贝都是哥哥和保姆照顾着睡……

而让她最羞于启齿的是,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梦到钱傲,梦到和他双双栖息在这张大床上,有的时候和他激烈拥抱,有的时候和他翻云覆雨,每每做了这样儿的梦,第二天醒来,她便全身酸涩,身上跟散了架似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怀疑这根本就不是梦。于是,每天晚上她都将门窗反锁得好好的,而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半点异常,但梦还在继续。

而且,她几乎每天都睡过头。

她解释不清,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去问白慕年,只好一直哑在心里发憷。

六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天他就变天!往往睡觉的时候还是夜朗星稀,到了后半夜就突然倾盆大雨,雷声闪电迅猛而至,震耳欲聋。

这一天,傍晓时分就开始下雨,一直没停!

早早的吃完白慕年准备的晚餐,元素不能控制的又开始犯困了,瞅了小宝和小贝一眼,上下眼皮儿不停地打架,熬不过嗜睡的状态,她直接回了卧室,草草洗了个澡,倒下床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雷电的声音,她最害怕打雷闪电的天气,很怕很怕,以前若干个这样的夜晚,她都将自己缩在钱傲的怀里,那里就是避风的港湾。

脑袋晕乎乎的想,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钱傲在身边该多好啊。

她很害怕,她想醒过来,可惜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半睡半醒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说醒了吧,可整个人又不受自己支配,说她睡过去了吧,好像又被雷鸣惊到了。

她不安地拧动着身体。

这时,她感受到一只熟悉的大手,轻轻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为了安抚她的不安,那只手抚了眉,抚了眼,抚了唇,然后爱不释手的久久不愿离开。

这种温柔,这种触感!

唉,钱傲又到自己梦里来了吧,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他呢?她多么希望早日听到仲尧苏醒的消息啊,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安安生生的和钱傲在一起生活了呢?

甚至,在这样意识不太清楚的睡梦里,她有些憎恨自己的善良,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自己这么的爱钱傲,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

傻叉吧,活受罪吧,矛盾吧!

这么一想,她下意识地朝这只熟悉而温暖的大手靠了过去,将自己整个脸偎进了那掌心里,这种感觉,好暖,好安心。

可是,偏偏是个梦!每天重复却变不成现实的梦!

梦里,钱傲像往常一样,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将她的身体拉近了他,完完整整地拥入怀里。

“钱傲~”

微微启唇,她轻轻呓语着,声音似幻似真。

他没有回答,但她管不住睡梦中的自己,身不由己的将自己凑了过去,紧紧搂着他滚烫的身体,以此来驱散自己心里深层的恐惧和离开他后越积越多的寒冷。

唔,这种温暖好真实。

元素多么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惜,这毕竟只是梦啊!

他和钱傲之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得到幸福呢?老天啊!

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悄然滑落。

她仿佛听到自己断断续续地请求:“钱傲~你别离开我了……”

“好!”梦里的钱傲真好,他答应了,还俯身吻掉她眼角滑下来的眼泪,轻轻的吻,细细的吻,他的吻总是这么热。

她越哭越厉害。

泪水里,带着她的想念,带着她的渴望,带着她的憧憬,带着她对未来的企盼。

泪水如决堤的小溪一般淌下,他没法儿吻掉她的泪,索性俯下头来吻住她有些冰凉的唇,贪婪又温情的吸吮着,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儿羽毛在轻抚她。

她感觉着那嘴唇的小心翼翼,感受着他如珠如宝的对待和默默温情。

钱傲,只有她的钱傲才会如此待她!

“钱傲~”

她条件反射地更加用力的紧搂着他,如同他的拥抱一样,两个人不要命似的紧紧拥抱着,像是害怕失去彼此一般将身体契合在一起!

慢慢地,睡觉里的她,被他撩动的浑身燥热了起来,熟悉的渴望涌了上来,从被他亲吻的地方向四肢百骸缓慢的移动着,吞噬着她的控制神经,泛着粉红的身体好像过了火一样,很想要燃烧,很想要释放,如同撑到了极点的气球……

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钱傲~”嘴里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她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就去扯开自己的睡衣,然后再急切地去扯他的……

“唉,啥时候这么猴急了?”

又是钱傲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看看他,可是她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法儿睁开,潜意识里,她还是怕睁开的吧,怕美梦像泡沫一般,瞬间就破灭了。

现实里不能在一起,那就梦里尽情的和他欢好吧。

她这么想,手就一点一点的触上他,触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那如刀刻斧凿一般的五官,触着他狭长的眼睛,直而有型的鼻梁,还有那性感的薄唇……

纤细的指尖儿停留在他的唇上,她脸上有些发烫起来……

这唇,多少次不顾一切的亲吻她,多少次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

她的手继续下移,顺着他健硕精壮的肌肉线条,一点一点触上他结实而匀称的身体,这是她的钱傲,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浓浓的阳刚味儿,充斥着他独特有型的男性魅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钱傲……”

她轻轻低唤,声音柔媚入骨。

心想反正是在梦里,就不要害羞了吧,想要他就主动一点。

吁~她终于得到他了,刹那之间,她觉得自己完整了。

对,就是完整了。

没有得到钱傲的元素,从身到心都是空虚的,只有这种实实在在的爱,才能让她充实和幸福,可这竟是梦,泪水忍不住再次决堤。

一哭,脑子便恍惚得更加厉害,她俯在他身上,长发披散,像个暗夜里的妖精似的起起伏伏,或高或低的声音断断续续持续。

因为是梦里,她比任何时候都放得开,大声叫着老公……

这种感觉很好,在梦的遮掩下,一切都很唯美。

“乖妞儿,今儿晚上你真美!”梦里的他哑着嗓子低笑,暗沉的嗓音带着夜的魅惑。

她身上的燥热终于慢慢减轻,神经舒坦地扩散着,就像她只是一直在轻哼着不知名的小夜曲,靡靡之音。而两个人的嘴,始终追逐着彼此身体,掀着一波一波更狂热的浪潮。

天还没亮。

别墅的书房,笼罩在忽闪忽闪的灯光里。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烟雾在两个男人的身边儿若有似无的缭绕。

“绷着一张脸干嘛?欠你钱呢?”钱老二起床就瞧到这黑着脸的大舅子,忍不住失笑不已。

“哼……”白慕年不爽地轻哼。

轻轻端过他沏好的菜抿了一口,钱老二赞道:“手艺真不错,大舅子,我媳妇儿有你照顾,我真是挺放心的,好哥们儿。”

“得,别跟我套近乎,钱老二,你丫这明显就是陷我于不义啊,你说,要是让素素知道,我一直在骗她,会怎么样想我?”

钱老二瞥他一眼,两道帅气的浓眉微微一扬,笑着用指关节有节奏的在桌面儿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不大,却能够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整一个吃饱喝足的禽獸样儿。

“你就放心吧,大舅子,我媳妇儿这人啦,心软,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话音落,他随手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推到白慕年的面前。

“昨晚只顾着找我媳妇儿去了,差点儿忘了正事……这资料看看吧,我一位朋友从英国传过来的,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这么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拿着烟的手微微一抖,白慕年侧眸看她,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讶异,自语自语般低喃:

“奇美拉?”

“奇美拉现象是说一个人身上拥有两组DNA,这是科学界的新发现,科学家们将正常人携带至少两组DNA的现象称之为‘奇美拉’现象,事实上,这种现象在人群中发生的频率还不低,很可能高达10,到15,。”

“啊,你的意思是说?”镇定如常的白慕年也惊诧了。

晃了晃茶盏,钱老二笑了笑,“这么跟你解释吧,就比如素和她母亲两次鉴定结果都是没有亲缘关系的,对吧?而事实上,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她们是实实在在的亲生母女,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答案就是奇美拉现象。有可能她母亲身上拥有两组不同的DNA,而其中一组占了主导地位,而另一组DNA却仅仅出现在某些器官之中,但偏偏是这组DNA遗传给了我媳妇儿。这时就会导致,从她的头发、肌肤细胞或者其他器官取样做出来的检测结果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

这一下白慕年总算是听懂了,一直觉得这DNA检测是那么的神圣可信,没想到还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乌龙……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吁了一口气,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

呼吸微顿,钱老二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良久才开口道:“你把这事儿告诉她,抽个时间让她跟她母亲去鉴定中心,多取几个样品测试吧,我看这事儿八九不离十。”

“你怎么不自己去?”

白他一眼,钱老二冷哼一声后,大刺刺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不是不想让她难做么?要不然能轮得到你?”

恶狠狠地睨了他一眼,白慕年伸长了双腿,也舒服地拿过自己面前的茶盏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垂着眸子轻言:

“唉,天快亮了!”

钱老二掏出一根儿烟点燃,半眯着眼,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映衬着他的侧颜,分辩不清什么情绪:

“丫的,别催老子,惹急了我还就不走了。”

“哦?钱二爷这么大胆?不做妻奴了?”

钱老二撇了撇嘴,深吸了一口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就要走,末了又补充的问了一句:“你给她吃的那种药物,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吧?”

“当然没有……咦,奇了怪了,我这为了谁,为了你丫一逞兽性,你倒是爽歪歪了,反过来不信任我?”说起这事儿,白慕年一肚子火。

“怎么样?打我?……还有啊,她卧室墙上设计的那个暗门,除了我,谁都不准用。”挑了挑眉,钱老二边说边往外走,笑得挺开心。

只留下气得脸色发黑的白慕年揉着额角独自伤神,忍不住爆粗。

狗R的钱老二,自己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助纣为虐!

……

翌日。

元素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回想昨夜,又是一场旖旎的梦,叹了口气活动活动腿脚,酸涩得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真是想不明白咋回事儿,再次检查了一下门窗,完好无损。

不解地打开了窗户,雨过天晴,今儿竟是难得的好天气,窗外的几株树木正婀娜多姿的随着微风飘荡着。

太阳出来了,绚烂而不夺目,红得让人喜悦。

翻了翻日历上做的记录,今儿小宝和小贝该做疫苗接种了,眼看时间不早,她赶紧从抽屉里取出婴幼儿疫苗接种手册就去了婴儿房。

保姆已经将小宝和小贝收拾妥当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嗜睡到这种程度,不然这些事情都该是她亲自做的。

烦躁不已。

吃过早饭,她便在白慕年的陪同下去了卫生防疫站,这次是补种第三次百白破,打针的时候,小宝和小贝完全是两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

小宝从第一次打疫苗开始,吱都不吱一声,好像针扎身上都没有痛感似的,多次让元素有些害怕,这孩子是不是没有痛觉神经啊?为此,钱老二还故意在他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结果委屈得小宝哇哇大哭。

而小贝可就不一样了,从进了注射室开始,嘴就一直扁着,看到护士阿姨拿着针筒就哇哇大哭,哭得小脸蛋儿上憋得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娇气的小公主。元素对她最没有办法了,这小美妞儿哭声娇软,声音不大但是持续时间长,不把你的耳膜荼毒够是绝对是不带完事儿的。

“来,舅舅抱~”白慕年拍了拍手,摊向小贝儿,可小美妞不卖账,转过头俯在元素肩膀上,不肯过手给他。

“乖~舅舅喜欢小贝!”哄了好几声儿,小贝儿像是听懂了,转过头来用自己醮满了泪水的眼睛瞧他,终于伸出了小胳膊。

好不容易才把小侄女儿抱到手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既温暖又真实,让白慕年的眼圈有些泛红,哄着拍着,终于把小贝儿的疫苗给打了,他竟出了一身的汗,感叹着父母养孩子真是不容易。

刚松了一口气,就觉得身后有杀气。

他猛地转过身,瞥眼儿一瞅,就看到注射室门口探头探脑的钱二爷,与他对视一眼,他立马就闪开了。

白慕年微叹着摇头。

这俩人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仲子一天不醒,他俩还真就这样过着偷偷摸摸的梦里夫妻生活?

……

出了医院,白慕年发现臂弯里的小贝儿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五官完全舒展着,鼻翼一张一合的可爱得要命,就这么粉嫩粉嫩的一个女娃子,竟能让人给折腾得够呛。

都说孩子是父母上辈子的讨债鬼,可这个小磨人精竟是这么的让人喜欢,心甘情愿让她讨债。

上了车,汽车一路往家开去。

“素素!”刚通过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白慕年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元素笑呵呵的看着他,歪着头问:“哥,怎么了?”

瞟了一眼她挺正常的脸色,白慕年将奇美拉现象的事儿一一告诉了她,只不过隐去了钱老二这一段,但却听得她诧异不已。

最后,在白慕年问她什么时候去和陶子君做鉴定时,她竟激动的整个情绪都高涨起来,连连说马上就要去,那急切的样子,让白慕年嘴唇狠抽。

他哪里明白,元素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抑止的地步,有时候也挺想见见白振声,那个传说中的爸爸,但是母亲不喜欢,她便克制着自己,等他们老一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带着孩子回去看姥姥。”

“好。”元素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

汽车继续前行,往老城区方向而去,又过了几个路口,车从一个街面儿往前一拐,接着便停在了一条看上去朴素老旧的老街道门口。

那是一条步行街,车辆不能进入,于是,两人便下了车,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慢慢游荡了过去。

这个地方,元素是来过的,很久很久以前,她在这里买了一根儿烤肠,只为色誘某个男人,想着那失败的勾引宝典,她有些失笑,物是人非。

现在,她再次站在这里,环视着这简朴的街面儿,再对比四周的高楼大厦,突然发现在这样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里,保留着这么纯粹的一条老街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老城区大肆开发的今天,谁又会相信,在这片繁华盛景的背后,竟有这么朴实的一隅。

而这一隅,还可供她回忆,多好。

老街和以前没有变化,许许多多的小吃,还有穿着朴素的男男女女,看上去还是那么热闹,而这个地方的消费明显没有与时俱进,凉面,凉粉,烤肠,炒粉,还有推着小车摊儿的珍珠奶茶,油煎果饼……都非常非常的便宜。

而这种小摊儿,基本上桌椅全裸,露天向阳,有的打了个遮阳伞,又的就直接就那样敞着,一对对小情侣或甜甜蜜蜜或腻腻歪歪地相互喂食,你侬我侬地说着情话,脸上带着一样甜蜜的笑容。

所以,爱情之于人,并无阶级和高低贵贱之分,不管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爱的定律,一律通用——情到深处无怨忧。

看着这一切,元素笑得很开心,兴许是她骨子依旧还是贫民思想,越是这种接近社会底层的东西,越是能打动她的心。

“哥,想不到,你竟然会吃这种东西。”

轻轻一笑,白慕年不置可否,带着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摊之间。

事实上,他来这里就是知道她喜欢罢了,而这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钱老二一一交待的,她的衣食住行,看上去好像全是他在打理,可实则上,哪怕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钱老二也要仔细过问。

“这里的牛肉粉儿,味道挺不错的。”

元素倏地顿住,板着脸,“嘿,你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指派来的?”

轻声哼了哼,白慕年淡笑:“怎么?!想钱老二了?”

元素笑了:“……实话,真想。”

尤其看到那边儿卖烤肠的大婶儿,心里更是无味陈杂。

看她低下头吃着牛肉粉儿,白慕年挑了挑眉,“素素,你猜猜为什么这条街没有拆?而周围早就拆干净了?”

“嗯?!”元素微微抬眸望他,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发蒙,“嗳,政府的规划谁知道呢!”

微笑着看她,白慕年一边感叹着自己作为说客的可悲,一边为了钱老二这样的人竟然会细心到这种地步可叹。

“因为咱们的钱董说了,咳,这条街道……很有记念的意义嘛,很有存在的必要嘛,所以,大笔一挥,这条老街得以幸存,还做了修葺,前两天正式拿到民政厅地名办的批文,此街被命名为——情侣街。”

拼命埋下头,眼眶热得发烫,元素极力地想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要不然真怕在白慕年面前丢人,钱傲啊钱傲,你既情深若此,我又怎么能负你呢?

可是,你知我知,目前的情形,咱俩还得继续煎熬……

老天啊,求你给爱情一个出路吧!

……

眼看走投无路,忽然柳暗花明这种事儿生活中并不少。

在白慕年的协助下,元素和陶子君再一次做了DNA亲子鉴定,而这一次,除了前两次鉴定使用过的头发,她们将好几种可用于DNA鉴定的有核细胞都提取了,包括血液,口腔细胞,肌肉细胞,指甲暴露在外的部分等……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七天里,元素异常忐忑,如果奇美拉现象还不能解释,那真是天降幺蛾子,挡都挡不住。

为了排除鉴定中心的人为误差,鉴定分几次进行,而从事DNA鉴定多年的一个老教授知道这件事儿后,竟把这当成了研究课题,鉴定中心更是高度重视!

这次,事情终于没有了波折。

第三次DNA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对元素母女进行的相关的DNA检测实验中,最后证实,她们确实是亲生母女,而她俩这种情况,确实属于医学上比较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拨云见日的感觉,让元素母女搂抱在一起号啕大哭。

纠结了那么久那么久的问题,原来只是一个科学难题。

科学啊,要不要这么折腾人?

……二爷分割线……

这年的夏天,是元素此生以来过得最憋屈,最缓慢的一夏。

虽然它并不炎热,但她的心却一直烦躁,她一直没有见过钱傲,同时也没有去看过钱仲尧,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钱傲,记挂着钱仲尧。

她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日子一天天过去,心情却越来越不淡定了,她甚至有些害怕了,如果仲尧真的这辈子都不再醒来,难道她真的要和钱傲分开,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就要这么过下去么?

这期间,带着孩子的她,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当然,她并不缺钱,白慕年以大哥的身份强势地将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她什么都不用操心,除了照顾宝宝,她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以前,钱傲总把她比作花儿,如今她觉得,如果她是花,也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心,越发郁结了。

宝贝6个月了,小兄妹都开始出牙,能够自己坐在椅子上玩耍,扶着他俩的小腰,还能站起来上下蹦跳,吃奶的时候,两只小手儿能把奶瓶握得紧紧的。也开始咿呀学语了,会表达高兴或者不高兴,抱怨了会大声的咆哮,快乐了会笑得咯咯的,兴奋的时候还会尖叫。

宝贝7个月了,拿到玩具的时候,他们会翻来覆去地仔细摸摸看看,对外界表现出了积极的感知欲望,俩兄妹还会爬在地上玩积木,互相拿着积木敲打,然后咯吱咯吱的笑,小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发出ba和ma这样的单音词了。

接近8个月的某天,两个宝贝儿竟然异口同声,含糊不清的发出“巴……巴……”两个音,虽然知道他们是无意识的发音,但元素瞬间泪流满面。

宝贝9个月了,借助学步车能走路了,甚至还懂得了察言观色,会模仿大人的动作,更会搞笑的假声咳嗽来引起妈妈的注意,会撒娇要求妈妈抱抱,会用手势表示‘欢迎’和‘再见’,小贝儿在听到妈妈责怪和“不”这样带有否定意义的话时,还会扁着嘴,哭着叫‘巴……巴’,这时候元素已经能确定他俩叫的确实是爸爸了,尤其是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会格外兴奋爬过去叫爸爸。

宝贝10个月了,个性特征越发的不同了,倾向性也越来越严重,小宝喜欢玩具枪和玩具汽车和飞机,而小贝喜欢巴比娃娃和一切女孩子喜欢的物件儿。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个宝贝都不喜欢别人动他俩的玩具。

宝贝12个月了,每次元素带他俩到公园里玩耍,被人围观的时候,听到有人问他俩几岁时,竟然都会竖起一根食指,告诉别人,他俩1岁了,这时候的宝贝已经能说很多词组了,除了“爸爸”、“妈妈”外,还会叫“舅舅”,“姥姥”,还会挥手说“bye—bye”。

宝宝在成长,可是钱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和孩子一眼,她越来越沮丧,偏偏她的梦境还照常进行,夜夜梦里都有他和她的纠缠。

而醒来时,徒留空枕的感觉,让她心里惶恐不安。

眼看夏去秋来,秋去冬至,炎热的空气被凉爽的秋风代替,再被大雪所彻底掩埋,偶尔夜间风凉时,她会想,钱傲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了?忘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元素的女人,忘了还有他俩的孩子。

她看着两个孩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宝的样子越来越像钱傲,那眉那眼,那神情动作,跟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而小贝长得更像她自己,只不过比她就娇气了不少,整天像个小公主一般的小傲娇。

如今的宝贝,走路已经走得很稳了,可以在公园里跌跌撞撞地奔跑,或者忽拉拉地摔跤,然后再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笑,宝贝总是笑!

而她越来越沉寂了,有时候整天都不再说一句话,心里如有流沙滑动一般,酸涩得摸不到疼痛的棱角,她想放松可是却越来越难以做到。

生活里没有了钱傲,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缺水的鱼儿。

也许,钱傲再也等不起了吧,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真的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守候么?她从最开始的确定,到自欺欺人的安慰,到最后,越来越不安的惶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里,似乎越来越空虚,永远有一个无法填补的所在,空得让她不敢仔细去想,稍一想起就会从头痛到脚。

……

这一天很暖,冬日的暖言最是让人舒心。

吃过午饭,她便带着小宝和小贝去附近常去的公园里玩耍,那里有一些公用的儿童设施,还有许多跟小宝小贝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每每这个时候,俩小宝贝都非常开心。

让他俩接触真正的社会底层生活,是元素一直以来的希望。

公园里来来去去的人们,或悠闲的聊天,或奔跑嬉戏,看上去和谐自然,而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像一尊雕像,看着儿子和女儿奔跑,耳朵里不经意地听着别人聊天。

突然,几句不轻不重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JK国际的钱董又要结婚了……”

这话惹得元素浑身一颤,脑子瞬间有些空白,钱董?!在这J市,还能有几个钱董?钱傲要结婚了,他要和谁结婚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去年那场盛大的婚礼莫名其妙就取消了,也没个什么说法儿,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可惜了,又一个钻石男没有了!嗷……”

“有钱的男人,哪里能靠谱啊?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咱们啊,还是踏踏实实守着自己的男人吧……”

钱董,结婚?!这两个词反复的敲击着元素的大脑,像小锉子似的剜着她的心脏,让她有些恍惚,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钱傲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就要结婚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啊!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可是心里却像被雷电给劈中了一样,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呼吸,她急急忙忙招呼保姆带着两个宝贝往家跑,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她甚至不敢去想,钱傲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要结婚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应该,或许,真的有关系吧?

不知道是她走得太快,还是情绪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突然觉得浑身开始冒汗,身子直发颤,等到保姆发现她不对劲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眼前一抹黑晕倒在别墅的大门口。

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子里仿仿佛佛只有一句话,钱傲,他要结婚了。

保姆被吓坏了,赶紧进屋打了白慕年的电话。

……

医院。

躲在病床上,望着旁边静坐的白慕年,元素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那种心痛的感觉,让她痛得不能自抑。

那种疼痛感,从她的心脏开始扩散,直到身上每一个细胞。

她看着白慕年,白慕年也看着她。

沉寂良久,她终于涨红了脸轻声问了出来:“哥,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似乎有些无奈,白慕年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是的,他要结婚了。”

嗡!

从刚开的不确定,到此番的证实,她的脑子如同被闷雷敲过,捂着急剧跳动的胸口,不敢置信的微微喘着粗气,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想平复不能,她想放声痛哭,竟然也不能,就那么面如死灰的窘在当场,愣愣地看着白慕年。

良久,直到那种剜心般的疼痛有些麻木了,她才回过神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和谁?”

这次白慕年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却惹得周遭的气温骤然降低,元素紧紧揪着被角,绞得她指头生痛也不放手。

她期待着答案,却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开口,可他,还是开口了。

“我也不太认识,听说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挺正的。”

白慕年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顿了顿,他突然问道:“素素,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眼泪夺眶而去。

她后悔吗?如果再选择,她还是会这么做吧,谁让她傻,谁让她过不了自己的心呢?

轻轻闭上了双眼,任泪水横流,但她却没有回答,感受着液体透过点滴的针管从手臂传入身体那丝丝的凉意,浑身轻轻一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将她紧攥的拳头掰了开来,一根一根将她手指摊平,直至和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而此时不是在梦里,她的心,再次剧热的跳动着。

是钱傲吗?

她想睁开眼睛,却又害怕失望,可是如果不是钱傲,又会是谁呢?白慕年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钱傲——钱傲——

脑子一阵激灵,她的神智瞬间回复,蓦地睁开眼,瞪得溜圆地瞅着面前的男人,一眨也不眨,这不是钱傲,又是谁?

而白慕年,早已不知去向。

“钱傲,你来了?”

抿紧了嘴唇,钱老二没有讲话,神情捉摸不透。

病房里的气压很低。

“没良心的东西。”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他刚才在门口等着她的答案,脚都发麻了都没听到她说话,这个女人啊,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哪怕亲耳听到他要结婚了都能无动于衷么?

本来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结果没有收拾到她,到把自己给收拾得够呛,没法儿,认输吧,自从他爱上她那一刻起,这辈子注意被她吃得死死的。

“钱傲!”

“嗯,我在。”

“真的是你么?”

“真的。”

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点点的摩挲着。

这种真实而温热的触感,让元素有些惊喜更有些害怕,紧张得指尖都有些轻颤。

“钱傲,你不是要结婚了么?为什么还来?”

“因为我的新娘在这儿啊,我来接她……元素,你赢了,真的,我老佩服你了,你他妈够狠。”他这句话的语气咬得极重,像是不甘心,像是不服气,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还有钱二爷独有的委屈劲儿。

“钱傲……”元素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真的不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么?”

看着她傻乎乎的小脸上充满了担忧和紧张的样子,钱老二有些气结:“我说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呢?岁数见长,人还是这傻样儿。”

还没有等他训斥完,元素的眸底里,早已经雾蒙蒙的被泪水湿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揪住了钱老二的手臂,开心地说:

“钱傲,咱俩宝贝会叫爸爸了!”

“我知道。”

“他俩会走路了……”

“我知道。”

“他们会自己拿勺子吃饭了……”

“我知道。”

“……”元素有些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傻妞儿,我通通都知道。”看着她诧异的样子,钱老二忍不住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口,扬起眉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宝贝儿,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知道么?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天,我压根儿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一天都不行。”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儿,元素似乎有些懂了,紧了紧不自觉握成拳的手,她突然生出一种想揍狠狠揍他一拳的冲动。

“那么,我每天晚上做的,都不是梦,对吧?”

“当然,要不然咱宝贝什么会叫爸爸?孩子成长这么重要的过程,老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钱老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提醒着她以前忽略的问题,幽暗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笑意。

是啊,小宝和小贝最早叫的就是爸爸,而她并没有刻意的教过,那么是谁教的?而钱傲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她身边不被察觉,这事儿,当然也脱不了白慕年的干系。

咬牙切齿地瞪他。

原来她一直被这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被愚弄的感觉让她瞬间沉下了脸。

凑近她的鼻尖,钱老二轻轻啃了一口,笑着说:“怎么,小脾气还没忘呢?轴性!”

“你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听到她的指责,钱老二唇角勾起一个的满意的弧度,笑得非常的骚包样儿。

然后,他伸出了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缓缓移动,顺着她的眉眼往下,在她唇上停留了数秒,再滑到她的脖子处,一点一点的往下,再往下……

“钱傲……别,这是病房……有人会进来的”元素有些气喘不均了。

这一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这么轻抚,心里狂跳着,有些受不住这种恼人的折磨。

这回钱老二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低头叼了她不听话的嘴,先是轻轻软软的吻,将她两瓣儿丰润嫩滑的唇慢慢润了,寻到她的舌头便紧紧纠缠在一起。

呼吸急促了,情动不过一瞬间,她的脸蛋儿涨得通红,可是对于素来大胆的钱二爷毫无办法,只有紧张地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肆意攻击。

这吻,天昏地暗,亘古似的持续。

恍惚之间,她突然觉得,他似乎是特别喜欢吻她的,每每见面动不动就是亲吻,晚上睡觉要吻,早上起来要吻,无论做什么都得吻,不吻够都是不带消停的。

这会儿,她都快被他吻得不能呼吸了,小手推了推他,她可不想被他给活活亲死。

喘了口气,钱老二放开了她的唇,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在了自个儿的怀里,大手轻柔地拍在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口中喃喃:“素,我都等这么久了,你还打算折磨我多久?”

这样儿轻柔的钱傲,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元素心里既甜蜜又有些心酸。

她承认,在这一刻,她恨不得马上跟他走,她不觉得自己没有出息,而且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得住钱二爷发了狠一般的糖衣炮弹。

但是,她仍旧不能……

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仲尧一天不醒来,她哪怕和钱傲在一起,也总会为了这件事彼此都不开心。

“钱傲……”可是唤出他的名字,她又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妞儿。”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彼此凝望了许久,钱老二突然低笑着说,“你的心情我都懂,要不然也不能放任你离开我这么久!但是……”

“但是什么?”

唇角轻扬,他突然缓缓地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我刚得到消息,他醒过来了!”

什么?!仲尧醒来了?

惊喜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同样闪烁着的愉悦光芒,元素简直不敢相信今天会是一个这样幸福的日子!

大落到大起,地底到云端,原来也只是一瞬。

……二爷分割线……

J市医院。

再次站在了钱仲尧的病房门口,虽然这次有钱傲陪着,但元素的脚步还是有些迟疑和不确定,甚至有些害怕,她找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仲尧。

百日宴车祸一幕,如同一条盘踞在她心里的毒蛇,挥之不去。

他醒了是好事,可是她却没有忘记,他虽然是醒了,可是该解决和不能解决的问题依旧存在,踌躇的望了望旁边钱傲那张严肃沉凝的脸,她拧紧了眉头顿住脚步。

她不敢进去。

“傻瓜,别犹豫,不管什么问题,总归都得去面对不是么?”强忍着心底酸溜溜的感觉,钱老二就事论事的安慰她,实事上,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她抱走,而不是去见一个爱她入骨,为了她宁肯舍命的男人。

说算是他自私吧,哪怕这个男人是仲尧,他还是不爽,非常的不爽,尤其是他女人竟然为了这个男人宁愿选择与自己分开。

受到了他的鼓励,元素微微点了点头,可是眸底的忧虑仍是未变。

“不要紧张,他又不是洪水猛兽。”钱老二俯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嘴角挂着笑,缓缓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大开着,元素怔怔地愣在门口。

远远望去,躺在病床上的钱仲尧俊颜依是,除了略显憔悴之外,他的面色平静得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样和忧伤。

他病床的床沿上,坐着微微含笑,面色同样平和的程菲儿。

他俩这么看上去,真是挺般配的一对儿。

这么久没有见过了,钱仲尧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干净清爽,除了更为清俊之外,非得要说变化,就是看着她进来时,脸上多了一种冷冷淡淡的感觉。

“仲尧……”慢慢走了进去,元素轻轻喊了一声,哽咽着嗓子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看着这样子的他,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仲尧,你还好吧?我们来看你了……”

然而,钱仲尧并没有回应她。

而是疑惑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指着元素,转头不解地望着程菲儿笑:

“菲儿,她是谁?”

她是谁?!

元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然后望向钱傲。

回应她的询问,钱傲挑了挑眉摇头,然后环着双臂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坐姿依旧慵懒,却没有言语。

失忆?!不能吧,只有小言才这么玩的。

微微一扬眉,程菲儿坐近了一些,伸手环上了钱仲尧的颈项,俏脸亲密地贴了上去,俯在他的耳朵边儿上,很小声但却足以让四个人都听见:

“老公,二叔你都不认识了吗?”

微一皱眉,钱仲尧拉开她缠在脖子的手,望了望钱傲,几秒后,视线落在元素的脸上,目光里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波澜,似旧只是疑惑:

“二叔,我当然认识……可是,她是谁,我不认识。”

程菲儿伸出手想去抱他,可是手微微一顿,最后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上,紧紧握住,浅浅一笑:

“她是二婶,你不记得了吗?”

钱仲尧嘴角微牵,恍然大悟一般勾出一抹淡笑:“怪不得,原来是二婶……看来是我睡得太久了,二叔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元素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惊喜,这样的结果是老天的恩赐么?仲尧真的不记得她了?那些好的坏的或者难堪的过往通通都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吗?

对,这是惊喜。

不记得的人,总是会很快乐的。

这样,应该就是彼此最好的结果了吧?让他无声无息的遗忘,没有痛苦,更没有难过,再往后,他就可以好好的和菲儿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真好!要不然,让她和钱傲这一辈子如何原谅自己,如何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喜极而泣的泪水,滑落了脸颊……

揉了揉眉心,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神依旧轻柔,可是却没有了以前常有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普通的客套:

“二嫂,你哭什么?发生啥事了?”

然后,又转过头去冲钱傲淡淡的笑:“二叔,二婶哭了你都不懂安慰啊?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

任由泪水横流,看着这样开心的仲尧,看着已经不记得她的仲尧,元素心里却是极其欢喜的。

那感觉就像是久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被人掰开了一般,放松和释压的轻快让她除了哭,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一笑,钱老二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背部,即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仲子,别介意啊,你二婶这是看你醒了过来,太开心了。”

轻‘哦’了一声,钱仲尧微微点头,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不再望向他俩,只是低低和程菲儿说着什么,那言行举止,就像元素的一切都与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一样,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样的钱仲尧,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元素抽泣着止住了泪水,将脸埋在钱傲的胸口,没有再说话。

轻轻擦干了她眼角残留的余泪,钱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钱仲尧聊着他昏睡这期间家里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

说起朱彦的过世,钱仲尧目露悲怆,久久不语。

然后,惊诧的发现,除了元素,他通通都知道,甚至知道自己是被白慕雅开车撞伤的,至于为什么撞上,他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巧合。

真有这么巧合?真有这么离奇的失忆?!

元素相信,而钱老二却怀疑。

又聊了好一会儿,他一直淡淡的浅笑,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母亲的死,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元素彻底的放心了,而钱老二审视的目光注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牵着元素的手告辞离去。

这,兴许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他竟然忘了元素。

……

病房里。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钱仲尧才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颤抖着伸出了手,然后颓然地瘫在床上,死死揪着被子,痛苦地昵喃:

“素素……我的素素……我的素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他的伪装彻底龟裂,看着他痛苦得想撞墙一般的崩溃劲儿,程菲儿顿时泪水如决堤,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忍不住放声大哭:

“钱仲尧,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她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舍得你伤心,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得到她的唯一机会啊……”

轻轻掰开她的手,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温度,可是淡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缕关切。

“程菲儿,你也说了,那是关心,那不是爱,如果她爱的是我,我又怎么会放弃?够了,你懂不懂?她能够为了我而离开二叔,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难不成一定要三个人纠结痛苦一辈子么?……而我,我只是想看到她开心的笑,我只想要她得到真正的幸福,这些你都懂的,不是么?”

是啊,她都懂,因为她和他一样,只要他得到真正的幸福。

闭上双眼,程菲儿泪水扑漱漱滴落:“钱仲尧,你真是傻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傻么?”唇角抿成一个悲伤的弧度,钱仲尧的声音更是清淡得让人心酸:“程菲儿,因为我爱她,爱她的程度超过了我的生命,所以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哪怕她从此不会再给我一个侧眸,但只要她幸福,一切都值得……而且,我知道,她希望看到我幸福。”

他爱她,而她爱他,如果不是爱太深,当初他又何必伤人伤己,而她又何必死死守候?

“呵呵……”程菲儿笑了,笑得如同一朵带雨的梨花,但不是在绽放,而是在枯萎,他的深情恰恰是她最深最深的痛苦,最剜心刺骨的残忍。

其实,他们俩,何其相像啊!都是傻瓜,一对儿傻瓜。

不,不是一对儿,他是他,她是她。

“程菲儿……”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钱仲尧缓缓地望着她真诚地说:“谢谢。”

心里一窒,程菲儿望进他的眸底,望着他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心疼,那里面,还是没有她,不由得哽咽:

“别客气,我是你的妻子。”

“谢谢!”

正如当初元素总是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他如今能对程菲儿说的无外乎只剩下‘谢谢’两个字。

然后,他缓缓躺下,别开脸去,不再看程菲儿。

心狠也罢,残忍也罢,他真的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心。

只因为,当年军区礼堂那一眼,已成万年,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他的素素填得满满的,即便她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或者说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可是他,自始至终只会属于她,他的心,也永远只会为了她而停留。

“钱仲尧,我会永远爱你!”

背后,传来程菲儿低哑的声音,一叹,一息,悉数从他耳朵边飘过。

他听见了,为什么,却终是入不了心?

其实,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彼此蜜糖,吾之砒霜,谁痛谁知道。

一切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从医院出来,钱老二没有再将元素送到白慕年那里。

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似锦园,啥话儿也不讲,抱着人就直接往卧室跑,好久没有回过这里,可是依旧干净整洁,看得出来,钱傲一直差了人打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倒在了大床上,这里,一直都是二爷的战场。

“钱傲,还没去接孩子!”

哪能理会她那么多,钱二爷这会儿猴急猴急的:“别闹,你还欠老子的洞房!敢逃跑,下回再跑,把腿打折了!”

看着这样的钱傲,元素便有些哭笑不得,非得给他找别扭不可。

“洞房啥啊?咱俩都没扯证,可算不得夫妻。”

“我妈查过皇历了,这段日子都不太好,婚礼定在了二月初一,开春,春了,春了……来,春了,妞儿……不过,明儿咱俩先把证儿领了,把你拴牢再说……”

元素哑然无语,身上被她亲得麻麻的,赶紧用手挡着,半晌又说:“小宝和小贝见不到我,会哭的……唔……钱傲……”

“我要不到你,也会哭的。”

话还没有说完,他滚烫的唇就压了上来,夹杂着浓烈男性气息的吻瞬间就堵了她的嘴,重重地吻她,深深地摄取,似乎要将她的唇给吞噬入腹似的,带着他急不可耐的情浪,紧紧纠缠着她的甜美。

四片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钱二爷的吻,永远那么霸道和强势,炙烈得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野狼,狂野得让元素有些喘不过气儿来,大脑缺氧似的开始晕眩。

“钱……傲啊……”

良久良久——

他终于放开了她被亲得有些红肿的唇,用额头抵着她的,黑眸里仿佛蕴藏着积蓄了千年未散的深情,急需宣泄一般。

几分专注,几分欣喜,几分痴狂。

钱二爷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念想,元素心里当然明白得紧,被他这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身上也不由得有些燥热起来,耳根滚烫,满脸绯红。

“钱傲……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娇俏,娇俏里带着妩媚,让钱老二那感受就像突然被打了鸡血一般。

这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肾啊胃啊,瞬间就软了柔了酥了麻了化了飘了……

“好,妞儿,”贴近她的耳朵,钱老二突然含了一口她的耳尖儿,细细研磨,“宝贝儿,以后再敢跑,老子真的把你弄死。”

她轻轻呼气:“你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么?”

“小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说。”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他有些难耐地俯身,吸吮着她甜美的唇,贪婪地吞食着他的食物。

情动之时,不知道二爷按到了哪里的开关,恍惚间元素突然听到了一阵儿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那种歡爱的时候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吓得她心跳停顿了一秒,赶紧抬起头去看。

然后……她华丽丽的窘迫了,整张脸就变成了红苹果。

天啦,电视机里播放的DV,竟然是她,她跟钱傲那次醉酒之后的情丶事……

多么惨烈的战况啊,二爷这个冠希哥附身的大変态,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录下来的?

戏谑看着她变幻不停的神色,钱老二嘴角扬起一抹得瑟的笑。

可眼前美景,教人怎能不爱?

“钱傲……”元素自然感觉得到彼此身体的变化。

而此刻,看着他妞儿迷醉的脸,他更是将极尽的怜惜发挥到了极致,黑眸里氤氲出的深情浓到无法化开。

良久……

当他在深吻中情切切地占有她的甜美时,那感觉一如当初,战栗和激动并不少一分,喉间竟不能自抑地逸出低沉的声音。

“宝贝儿,美死了……”

因为相爱,做一次和做一百次并没有任何的厌倦。

他用尽全力地抱紧了她,不让她脱离自己一分一秒,这种狂烈占有的姿态让元素有些透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说不出的安定,一种被需要和被属于的充实感让她满是幸福。

他一直都是这么喜欢要她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由身到心都是说不出来的满足。

“素……”他一边小心地拨开她额上的湿发,“我爱你,我喜欢这样爱你……”

“嗯。”

混沌间,看着挥汗如雨的钱二爷,她轻轻拂开他额际的头丝,寻找着那一道她亲手砸上去的伤疤。

这么些年过去了,疤痕已经浅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但那一块地方的颜色比旁边稍重。她的手指怜惜般縻挲着那道伤疤,她轻声问:“钱傲,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么?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素,那时候都是我不好。”

她重重地呼吸着,言语却如春风化雨,熨烫着彼此的心灵,元素软软地攀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狂肆地爱意,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和一声比一声疯狂的情话爱语。

这么多波折,终于是过去了吧。

彼此凝视,目光交织,身体交融,如鱼入水。

“素。”

咬着牙,钱老二被一种叫着感动的情绪激荡着,轻抚着她脚踝上那一条据说戴上了就能守住心的‘囚心’脚链。

那年,他只会凶她,打她,恼她,吼她,伤害她,因为不懂,所以犯错。

现在,他只须吻她,宠她,爱她,恋她,珍惜她,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茫茫人海,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坎坷,她终究还是他的,没有早没有晚,更没有与她失之交臂,总归还是落入他的怀里。

幸好,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他的女人。

“钱傲……”

他最爱听她这种时候发生的柔媚声线,像一根细细的红绳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激荡得仿佛抱着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于是,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元素,嫁给我,嫁给我,这次,不许再逃。”

“好。”她细细地抽气,而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占着她不放,让彼此享受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欢愉。

眉在笑,眼在笑,全都在笑。

眼眸,迷雾。

脑子,空白。

他俩如同两个失散已久的半圆,完整地契合成了一个彼此需要的整圆,交织的温暖,彼此怜惜,彼此给予,辗转纠缠,默契而甜蜜。

……

第二天是俩人说好了一起去领结婚证的日子,元素原本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的,哪知道一大早起床,就见他从包里掏出来两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儿。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不得不说,钱二爷做事儿真是雷厉风行,而且连着装问题都考虑到了,穿得正五周六的,比任何时候都正式,清爽利落,收拾得特别的整齐。

尤其脸上那笑容,就像猪八戒在高老庄娶媳妇儿似的,不管横着看还是竖着看,360度绝对无死角的帅气。

一路飙车到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还不到九点,人家还没上班儿呢。

好不容易急吼吼地等到人家九点开门儿,也许是第一桩生意的缘故,咨询台的大姐那态度没话儿说,在她笑眯眯的指导下,两个人挽着手去了证照室照了几张二寸红底笑眯眯的结婚证照。

照片儿里,两个人头碰着碰,笑呵呵的,别说,乍一看,绝对的夫妻像。

程序简化之后的结婚登记那是相当的简单,填表儿,签字儿,捺手印儿,一气呵成,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那大红章往结婚证儿上一盖,钢印儿往贴着的照片上一杵——

呵,礼成!

钱老二手里拿着刚出炉还新鲜的结婚证,瞅了又瞅,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可没几秒工夫,就有些不满意的指着照片说了:

“妞儿,你看看你这笑容,我怎么看怎么不由心呢?像被杨白劳坑蒙拐骗的喜儿似的,你再瞅瞅我,咧着大嘴巴,一看就是心甘情愿踏入坟墓的英雄。”

没好气儿地白了他一眼,元素郁结:“我这叫淑女懂不懂,我也咧着大嘴巴,人家还以为来了俩傻子呢?”

钱老二瞪着她,半眯了眼:“哟嗬,听你这意思,我是傻子?”

看出来危险的元素哪敢承认,随手胡乱一指,“诺,诺,诺……我说……咦,傻子在哪儿呢?”

哈哈大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钱老二一把打横抱住她就往外冲去:“妞儿哦,老婆哦……咱俩以后就是受法律的合法夫妻了……”

“是啊……呵呵。”

钱老二笑嘻嘻地吼:“宝贝儿,你开心么?说大声点儿。”

面色有些潮红,但元素却放开了音量,大声说着:

“开心。”

“哈哈,我也开心。”

两个人搂着转着圈儿,突然,背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声轻叹:“那俩傻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元素石化了,钱二爷悲催了。

……二爷分割线……

J市,冬,除夕。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纷飞时寒意深深。

兴许是因为有了爱以及爱人在身边的缘故,元素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在钱傲霸道而温暖的怀抱里,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睡得极沉极香,就连睡梦里,都总挂着一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幸福,幸福,还是只剩幸福。

除夕之日,钱宅里一样热闹非常,仲尧病愈了,钱傲小两口也和好如初了,笼罩了好久的阴霾终于散了,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整家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呆在一起,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大年了。

“爸爸,爸爸啊……快来帮我追哥哥!”

钱宅宽敞的大院儿里,穿着厚厚羽绒服的钱小贝已经两岁了,在院子里追着钱小宝,小脸蛋儿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可她哪里哥哥的对手,一不小心追到了积雪里,就得跌倒,可小丫头不信邪,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然后就娇娇地唤爸爸妈妈帮忙。

小宝得意的笑,直冲她羞羞脸。

两个小家伙你追我赶,欢声笑语不绝于耳,那俩小模样儿啊,一个要多帅气有多帅气,一个要多娇俏有多娇俏,看得钱老二和元素心花怒放,喜欢不已。

这是他俩的一双心肝宝贝儿哦!

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眸子有些闪亮,眸子里映出一个她来,幸福便在眼底荡漾。

“去玩吧,我给你们娘儿仨照像!”

她摆了摆头,轻笑:“才不要,我又不小。”

“是不小——”狼眼瞟了她一眼,然后忽地又正色道:“不过,在老子心里,哪怕你活到一百岁,还是我的妞儿哦。”

“二爷说得是。”她暖暖地笑了,笑容在她脸上一点一点荡开,连周围的冷空气也渲染得柔和了起来,似有一圈圈的温暖光环,将两人笼罩。

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钱老二转过身来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脸上溢着笑看小宝和小贝打雪仗。

这时候,小贝又跌倒了,爬了几下,没爬起来。

“爸爸……妈妈……救命啊……”

汗滴滴,小丫头懂得叫救命呢!

元素刚想迈步,就被钱老二拽住手,直冲她摇头:“别管,让她自己爬起来。”

做爹的狠心,但做娘的往往是不忍的。

正如此时的元素,心疼得不行了,小宝身体好无所谓,但是小贝打小儿身子就弱,这么在雪地里摔来摔去的,生病了可咋办?

于是,顾不得钱老二地阻拦,赶紧地跑过去就将跌倒在地上的小贝儿抱了起来,拍打着她身上的积雪,那脸上洋溢着的浓浓的母性光芒,耀眼而闪亮。

这一幕,很温暖。

无奈的挠了挠头,钱老二看着镜头里的娘儿仨,心里乐得跟开了朵花儿似的。

“爸爸……快来啊……”

“妈妈……”

一声声爸爸,妈妈的轻唤,奶娃子清脆娇软却异常亮澈的声音,刺挠得他心里软腻腻的,心里不断涌动着一种澎湃的情绪,然后,他将摄像机杵在支架上,疾步如飞地奔了过去,将蹲在地上堆雪人儿的娘儿仨一把抱在怀里。

一个是他的妻,一个是他的子,一个是他的女。

胸间激荡的幸福感,难以用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再精准的词儿,也不能描绘其万一。

一家四口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宝儿,贝儿,快进来,你俩也是,跟着瞎疯什么啊!”

看到这一家子没大没小的笑闹,沈女士有些担忧地站在门口吼,而她的脸上早已经褪去了高傲,增添了许多为人祖母的慈爱。

世事如棋,局局新。

小宝和小贝是喜欢奶奶的,小孩子都是猴儿精,谁喜欢他们,谁疼爱他们心里明白得紧。

两个小人儿,像小兔子似的一奔一跳着过去了,然后一人抱了一边儿沈女士的大腿,异口同声齐齐叫:

“奶奶……奶奶……”

“嗳,乖娃娃……过了今儿啊,你俩就是三岁了,就是小大人了,不许再调皮了,也不许再惹爸爸和妈妈生气了,懂不懂啊?”揉揉小宝的脑袋,摸摸小贝的小脸儿,沈女士瞅得心里乐呵呵的。

一边将他俩拉回到主屋里,一边儿不嫌累的咧着嘴唠叨着,行使着做奶奶的权力。

“奶奶,奶奶,我懂,哥哥不懂。”小贝还是很傲娇。

瞪了她一眼,小宝轻哼了一声,不理会妹妹。

祖孙仨又笑闹了一阵儿,眼尖儿的小贝,突然瞧到了她正往楼梯口溜的爸爸和妈妈,赶紧指着大喊:

“奶奶,我爸和我妈又滚床单去了。”

噗!

被她这稚嫩的小嗓子这么一嚷嚷,元素的脸臊得通红,瞪了钱老二一眼。

钱老二回过头来作势挥了挥拳头,样子看上去挺有震撼力,却被小贝翘着小嘴巴补的一句话弄得破了功。

“不是我,这话是哥哥说的!”

这话,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成了打趣儿的对象,还是被自己的儿女打趣,元素不好意思再上楼了,偷偷在背后掐了钱老二一把,小声说:“都是你没事儿总在孩子跟前儿胡说八道,看吧,好的没学着,歪心思倒是不少。”

钱二爷淡定地挑了挑眉,毫不顾及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心嘀咕:“不教好儿子,哪来的孙子?”

“哈哈!说得对!”与他共鸣的是钱司令员同志,他爽朗的笑着发话了:“小嵬子们,你爹你妈是得努力啊,要不然你们哪来的弟弟妹妹玩,是不是?”

噢,天啦!元素彻底无语了,身教胜于言传这话儿,实在太靠谱了!

沈女士翻了翻白眼,这钱家的老爷们儿怎么都这德性?

“爷爷说得对……”再次共鸣的是钱小宝小朋友,只见他咧着嘴直乐,还冲钱司令员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V”变成了摊手:“爷爷,我这么乖,压岁钱在哪儿啊?”

那笑容,贼精,别说,还挺有二爷的范儿。

钱司令员笑了,笑得特别的欢畅!

“有,有,有,我的小孙子要什么没有啊?”

钱老二搂着元素,俩人儿笑得也很欢,元素摇着头使劲儿乐呵,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钱傲为什么那么嚣张跋扈了,瞧这两老宠孩子的劲儿。

二十年后,但愿她的儿子不会变成再一个花心大萝卜才好!

……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主屋的大门儿被人推开了。

迎着风雪走进来的是钱仲尧和程菲儿,俩人上午就去了程家拜年,这会儿刚回来,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包装盒儿,都是程父程母给捎过来的。

嘴角噙着微笑,程菲儿得体而端庄的派发着礼物:“爸,这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姨奶奶的,二叔的,二婶的……对了,这是给小弟和小妹的……”

一家人,全部都有,没有任何遗漏。

钱仲尧没有说话,始终若有似无的笑着,眼神淡淡地掠过元素,掠过她的笑脸,然后轻飘飘地移开,没有任何人查觉到任何的不妥。

他忘记了元素,这是钱家人都感到欣慰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他跟前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谢谢大哥,谢谢嫂嫂。”小宝和小贝再次异口同声的道谢。

娇软的两个小人儿还挺有礼貌,可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性,拿到礼物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小宝拿着果宝特攻,小宝拿着换装芭芘,一边一个张开双臂冲着钱仲尧就喊:

“大哥,抱我……”这是小贝。

“大哥是男生,只能抱我……”这是小宝。

“乖,两个大哥都喜欢,来,大哥抱圈圈了……”看着两张粉嘟嘟的小脸儿向他发出的邀请,钱仲尧嘴角挂着由衷的喜欢和笑意,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就倒在沙发上。

“哦!大哥好厉害!”

俩个小家伙笑得咯咯的,也许是血缘与生俱来的力量,虽然程菲儿对他俩也是一样的好,而钱仲尧总是淡淡的,但他俩却特别特别的喜欢黏着他。

“大哥的衣服好帅!”

仰着小脑袋,小贝儿崇拜地看着钱仲尧一身笔挺的军装,眨巴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小嘴笑得弯了起来。

“呵呵……贝贝乖。”钱仲尧忍不住在她嫩嫩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然后小宝不依了,牛儿似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小胸膛劲儿劲儿地:

“我长大了也要做解放军,我要向爷爷一样,做大将军!大哥,你记住,你也要做将军,我爸说了,钱家的男人都是将军!”

“好,宝宝也乖。”眼眶一酸,钱仲尧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赶紧地别开脸去,他依稀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也曾骄傲的对某个女人说‘我钱仲尧生来是要做将军的,你等着做将军夫人吧’。

呵呵!将军啊!

眯了眯眼,他同时将两个孩子抱住,听着他俩小鸡嵬儿似的咯咯笑声,心越发湿润得不行,越抱越紧。

“哎呀呀,轻点轻点……”沈女士看他勒得紧了,那心肝儿都在颤,有些好笑地地轻责:“仲子,你和菲儿岁数也不小了,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子,还不赶紧的自己生一个出来,你爸还盼着呢,我跟你爷爷也都盼着重孙子呢。”

微微扬起唇角,钱仲尧笑着不予回应。

程菲儿则快速地垂下头去假意喝着水,没有让人看出来她脸上的落寞,等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满脸娇羞的笑容,

“姨奶奶,我们会努力的。”

轻咳了一声,钱老大看着儿子,半晌没有吱声儿。

除夕的团聚,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除夕的重点在年夜饭,更在于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共同观看的春节联欢晚会,然而,除夕还是那个除夕,春晚却再也不是那个春晚了。

演着阳春白雪的戏儿。

唱着不明不白的词儿。

拉些云里雾里的曲儿。

不过,春晚,看的原本就不是内容,而是家庭和睦的热闹。

除夕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笑,笑得嘴巴都发酸了,脸颊都僵硬了,依然还是想笑。

而此刻,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倒计时的时候,大家都站起身来跟着主持人数着——5,4,3,2,1……

新年快乐!

咚!

聆听着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望着暗夜的窗外飞舞着雪花的天空中礼花绽放,不断的绽放。如同一个初尝情愫的少女,肆意地在天空的舞台上挥动着青春,肆意地展示着她的明眸皓齿,美丽妖娆;更如同在灵魂深处盛开的花朵,为这个新年涂上了斑驳绚丽的色彩。

她们,在这花好月圆的夜空中来回穿梭着,为世间褪去了所有的悲伤。

小宝和小贝手里挥舞着电光的小烟花棒,小手儿开心地摆动着,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小孩子内心独有的喜悦。

“元素……”握紧她的手,钱老二轻唤道。

“嗯。”昂着头望着烟花,闻言元素转眸望着他,等着下文。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她便看见了他眸底温暖的笑意。

她也扬起嘴角,美丽染雾的眸子,晶莹透亮地看着面前噙着笑的男人,她的男人。

下一秒,钱老二突然像变魔术似的在扣紧她的中指上,套上了一枚并不华贵,但做工精致独特的钻石戒指。

在烟花和厅内大灯的映照下,钻戒泛着晶亮耀眼的独特光芒,七彩的颜色……

牵着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钱老二此时的黑眸里荡漾着的是浓浓的深情和许她一生的执着:“妞儿,谢谢你遇到我,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属于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大得足够穿透钱家每一个人的耳膜。

元素眼眶湿润了,感动了:“钱傲,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所有的谢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普通得没有几乎都找不到什么优点,却能被这样一个大男人那么不顾一切的宠着,爱着,稀罕着,这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她这辈子要珍惜的幸福,更是她下辈子要寻觅的爱情延续……

四目相对,那是幸福。

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也是幸福。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应该遇见的人,那更是幸福。

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彼此——那是幸福中的幸福!

幸福!

最后,同样幸福得笑容可掬的钱司令大手一挥,手执毛笔就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五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题外话------

妞儿们,千言万语,化成两字……感谢!

正文到此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会有番外陆续推出。顺利结局的我,想说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一切TV——是不可能的。我只想感谢我亲爱的妞儿们一路的陪伴与支持,没有你们,二锦走不到这里,深深鞠躬!

二爷,不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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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言万语,说谢谢什么的,都矫情了……不过,我心里真的非常非常感向大家,感谢妞们一路陪着我经历了这么多,走过了这么远……

森森的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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