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的另外这边,因为对岸出现的混乱情况,也让这边紧张了。已经通过家属的那些义军,纷纷喊着要拆了浮桥,免得官军趁机冲过来。而那些家属还没有过来的义军,则心急如焚,或者冲上浮桥,想去接应自己的家人,或者就跟那些想拆浮桥的义军干上了。不过由于各家头领都在这边了,事情倒也没有失去控制。
王嘉胤过来后,恼怒地喝道:“慌什么,明军还没来呢!”
而后,他扭头看了眼对岸,还有黄河里不少慌不着路,想走过来而冻得瑟瑟抖的人群,转回头又恼怒地喝道:“他娘的,不知道是哪家的人,怕死个球,连根明军的毛都没看到,就在乱喊乱叫,看看,你们看看,北岸全完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安静了,他们看着犹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北岸,一个个都默然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北岸的混乱,终于因为迟迟看不到明军的影子而和缓了下来。可是,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践踏而死了多少人,黄河上面更是有许多死尸,甚至影响到了渡船的摆渡。
然而,他们的恶梦并没有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出现了明军夜不收的身影。顿时,犹如平静的湖面,一下被砸入了一块大石头,黄河北岸顿时又疯狂了起来。
那些之前侥幸逃过一劫的老弱,原本已经被折腾的没有力气了。在恐慌气氛的影响下,也不知道从那有了力气,跟着加入疯狂的行列,再次争相逃命。
王嘉胤在看到明军夜不收的身影后,便没有犹豫,果断下令凿沉渡船,放火烧掉浮桥。
那些家属没有过来的义军,虽然想阻挠,但他们的力量,并不足以阻止烧浮桥的事情生。这一刻,他们再次经历了生死离别。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延绥边军的骑军部队赶到了。不过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动作,只是勒马在高处,静静地看着渡口附近一片狼藉。
北岸这边,到处都是死尸,黄河上更多,甚至都已经堵住了黄河之水。大约还有两千不到的老弱妇孺,就那么傻傻地跪在那里,或者坐在那里,要么神情麻木,坐以待毙那种;要么抱着亲人的尸在痛哭……
一杆“洪”字大旗下,众将簇拥着一名文官装束的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而这名文官,正是延绥巡抚洪承畴。此时的他,看着眼前跪着几个衣服破烂的汉子,冷冷地说道:“这次你们立功了,归队领赏吧!”
“多谢中丞大人!”那几个汉子脸露喜色,大声回应后退下了。
这几个人,便是洪承畴事先派去贼人之中的。或通风报信,或如眼下般制造混乱。也因此,洪承畴所领边军,对上这些贼人的时候,无往不利。
洪承畴看看黄河对岸,此时已经看不见过河贼人的踪迹。那边不属于他管,他在没有朝廷旨意的情况下,也无权过河继续追剿,只能到此为止了。
“中丞大人,这些贼人怎么处理?”一名将领抱拳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