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唐王立刻领着唐国的文武百官,前往城门口去迎接。
福王世子朱由崧在锦衣卫的护送之下,到达阿瓦城外时,看到了唐王在那,身后簇拥着不少文官武将,藩王的排场,做了个十足十,远非内地的藩王那种尽可能低调的排场可比。就只这么看了一眼,那心中的羡慕之意就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要说起来,明朝后期的藩王,其实也真是可怜。虽然名义上是藩王,是大明朝最高贵的爵位之一,可朝廷对其的限制非常多。甚至连藩王出城去扫墓,也必须经过当地官府的批准才可以离开藩王府。说句不好听的,这些藩王,其实就是朝廷圈养起来的猪而已,和猪唯一的区别,就是猪最终会被宰杀,而藩王则不会,只是老死在府中。
对于这种日子,年纪大的藩王还好一些,一腔热血早已熄灭,任何菱角都在漫长的日子中被磨灭;可福王世子却是个年轻人,正当二十来岁的热血小伙。谁会甘愿一辈子老死在那么一点大的王府中。天下那么大,天下那么美,不出去走走,不见识一番,谁能心甘?
以前的时候,是没有办法,一有这种念头,那可是非常危险,一个不小心,是会当谋逆来处置的。可如今呢?是皇上给出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有了建立藩国的机会,能在藩国内掌握军政大权,一言九鼎,不再受人制约,更不用被人像猪一样的看押到死。光是想想,就让福王世子兴奋了。
一到近前,他就连忙下马,向唐王见礼道:“怎劳殿下出城迎接,折煞侄儿了!”
“哈哈哈……”唐王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能听出来,心情很不错,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朱由崧的手后,才收了笑声道,“要是换了以前,估计我们老死都不得见。如今有机会,虽然孤这唐国乃是偏僻小国,破事一堆,每天都忙不过来,但不管怎么样,总得抽空出来一趟不是……”
不要说唐王和福王这种隔了很多代的藩王,就是亲兄弟的那种藩王,一旦就藩之后,基本上也没有了再见面的机会,都只会在自己的王府里面老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唐王才有此一说。
朱由崧听了,也是有点感慨。如今朝廷的国策有所变化,这对于藩王来说,是个好事来的,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好啊!
而后,他又听到唐王似乎在抱怨唐国,抱怨忙碌,但看他神情,又那有看出有半分抱怨的意思!
“装,你就装吧!”朱由崧在心底,不由得默默地说道。
唐王其实和朱由崧的年纪差不多,不过此时却是主导着场面,抓着朱由崧的手往前走,一边指着那些文武官员说道:“洞吾那些土人都心怀叵测,孤基本没用。这些都是我们大明自己的读书人和军户出身,不过不是进士和各级将领,最多到举人和守备而已,蒙皇上恩准,被孤给挖过来了。呵呵,让贤侄看了笑话了……”
说到这里,也不等朱由崧有反应,唐王就对那些文武官员大声喝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来见过福王世子?”
那些文武官员一听,连忙作揖的作揖,抱拳的抱拳,都向福王世子见礼。
朱由崧看得异常羡慕,他自己在洛阳时,虽然是自己的地盘内,可他这个福王世子,又有几个官员会在乎?出去要是遇到了那些官员,反而是他这个福王世子要陪着笑脸,否则一旦有想出城,哪怕自己的田地上走走,被那些官员刁难的话,也是没法去的。
可此时看看唐王,以前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可如今,那么多文武官员,随便呼喝,全都俯帖耳,唯唐王马是瞻,多威风啊!
他正想着,唐王已经牵着他的手,上了唐王的车架,敞开着篷子,就坐在车上,视野很好。
摆驾回宫的路上,唐王指着一排排戒严的军卒,还有在军卒后面看热闹地百姓说道:“这些大都是我们大明的百姓,听到洞吾成为唐国之后,纷纷过来讨生活。虽然唐国初建,实在是有点穷。不过土地却是多的。孤给他们都分了田地,他们也都留下了。皇上有旨,只要孤能留住这些百姓,以后就是我唐国的百姓了。”
说到这里,他又不由得感慨道:“那些洞吾土人都很懒,白白糟蹋了那么多好粮田。但我们大明百姓就不一样了,这里一年三熟,要不了多久时间,粮食就不用担心了。皇上还交代了,不要怕粮食多了会烂掉,朝廷会出钱收购粮食的,有多少收多少,让孤能大力抓民生,多多产粮。”
说着,唐王又用手指着阿瓦城内的建筑道:”真是让贤侄见笑了,孤选定的这个都城,实在没法和我们大明国内的城池可比。看看,这房子这么矮,你看,那房子连个院子都没有,还有那……“
朱由崧就压根没有开口地机会,一路上就听着唐王在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时不时就说自己的唐国不怎么样,如今又听到唐王在“抱怨”自己的都城简陋,他不由得再次在心中默默地说道:“那你可以不要这里啊,改成福国好了啊!你就装,继续装吧!”
唐王是第一个分封海外的藩王,换句话说,就是第一个自己掌握军政大权的藩王。他又是年轻人,这次朱由崧一来,他所取得的这些成就,正好有了个最佳的倾述对象。嘴巴说忙死了,可硬是用了大量的时间,绕着路在给朱由崧介绍着各种情况,看着朱由崧脸上的羡慕表情,他就越是来劲,一直拐了很多地方,实在没啥介绍之后,才算踏入王宫的宫门。
唐王的声音都略微有点沙哑了,还牵着朱由崧地手不放,感慨地说道:“贤侄,孤实在是太忙了,每天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那奏章都堆成山了,就这,还是忙不过来。你不知道,这是真累啊!有的时候,孤都怀念在南阳的日子了,那多轻松……”
听到这话,朱由崧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你再装?要不我回去禀明陛下,让我来替你怎么样?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朱由崧连忙决定岔开话题,实在不想听他再装了:“侄儿听说白杆军帮了殿下大忙,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