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五百满清骑卒动作整齐,单膝跪地一个马扎,齐声大吼。
短短地一声回应中,带着怒意,带着不甘,也带着悲壮!
没有人是傻子,这些都是满清的老兵,更是知道,哪怕明军刚到城下,立足未稳,可炮兵阵地乃是攻城之关键,明军绝对不会大意,必定有所防备。从城头上,似乎如今的炮兵阵地那,并没有重兵把守。可这些满清老兵却是知道,那些护卫炮兵阵地的明军,绝对是精锐!
这次出城而战,就是决死一战!出了这个城门,还能回城的,基本上不会有。可为了大清的未来,为了大清之存亡,个人生死已经不重要!
翻身上马,端正下头盔,再次检查武器装备,而后,五百骑卒,仰挺胸,目不斜视,只是看着守门兵卒去打开城门。
城头上的阿敏,看着这一切,心中也很是心疼。这是他手中能掌握的最为精锐的兵卒,如今,却是他亲自下令,要让他们去送死!要是有可能,他是真不想下这个命令的。
可是,不当机立断,用最强兵力完成这雷霆一击,明军就绝对不可能再给第二次机会。为了大清的未来,不想牺牲这些精锐都不可能!
这么想着,他看着五百骑卒开始控马前行,准备出城,心中又感觉对不起这些精锐。如果是以往,至少自己还能给他们敬上一杯践行酒,摔个杯子以壮声势什么的。可如今,在明军的连续破坏下,又怎么可能还有酒这种宝贵的东西。以水代酒也不是不行,可时间上又不允许。
想到这里,阿敏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冲动,顿时就对城下的五百骑卒大声喊道:“以后逢年过节,本贝勒亲自给你们烧纸钱,敬好酒!”
他的声音有点大,甚至可以说是吼着出来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五百骑卒闻声抬头看去,见主帅如此,同样一个个神情激动,每个人手握武器,没有回话,只是深深地注视了一眼主帅,而后收回目光,伏低了身子,双腿夹着马腹,驱马冲出了缓缓打开,却还没有完全打开的城门。
阿敏立刻转身,快步走回外城墙,他要看着五百精锐地大清勇士,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去毁掉明军的炮兵阵地,为大清的未来争取一丝生机!与此同时,他大声喝令道:“擂鼓助威,壮行!”
他身边的亲卫听到,立刻传令,就在骑军冲出城门的那一刻,“咚咚咚”地战鼓声,十多面鼓同时被敲响,声势动天,声震如雷,直击战场上所有人的心底。
城头上,其他军卒自然也看到了五百骑卒在城下的集结,他们也同样寄予最大的期望,希望大清最精锐的巴牙喇白甲兵能一如以往,给大清带来胜利!他们一个个敛声屏气,紧张地注视着即将生在城外的战斗。听到那浑厚的战鼓声时,又一个个激动起来,热血沸腾,恨不得和那些骑军一起出城厮杀。
而在城外,炮营属于新军,其指挥第一时间便看到打开的城门和露出踪迹的满清骑卒。听到震天的鼓声传来,他不但没有惊慌,反而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新军的训练,早就针对这种情况演练过多次,该怎么做,上至指挥,下至普通兵卒,心中都是一清二楚,根本无须主帅那边去下令。
边上负责偏厢车的步卒,立刻推上偏厢车,车轱辘滚动,马上就在炮兵阵地之前十丈左右停下,互相之间有挂钩一连,眨眼间就是一道由偏厢车组成的障碍物。战马想要跃过这偏厢车,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止如此,在这偏厢车上,还有事先装填好的佛朗机炮,每一门母炮,都有七八个子铳在边上候着。专门操作佛朗机炮的炮兵就蹲上偏厢车,目光直视前方,静静地等待。
在偏厢车的后侧,则是一排排地燧枪兵,补在炮口的空隙上,平端着燧枪,同样目视前方,在静静地等待。还有一群弓箭手,都是速射的好手,站在偏厢车的最外围警惕着。
要论防守,中原王朝的手段,从来都是层出不穷,手段之多,能让蛮夷瞠目结舌。真正的火器防御阵地,只是一会的功夫,就快速无比地完成了集结。
明军的火器,满清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的楯车,枪打不穿,箭射不进,多次在和明军的战斗中立下赫赫功劳。而在辽阳这样的军事重镇,自然也有常备楯车的。要是按照惯例,满清军队一般会出动楯车,在骑兵的掩护下起冲阵。
然而,这次的满清出城,是为了抢时间,抢在明军反应过来之前冲进炮兵阵地。如果用楯车的话,速度太慢,还没靠近炮兵阵地,恐怕四面八方的明军就会围过来了。也是这个原因,阿敏才派出了他手中仅有的骑军部队。
城门离炮兵阵地并不远,五百满清骑军从一出城门,就立刻开始加速,用最快的速度把战马的速度提高到最大。以他们这些精锐的能力,自然是很轻松的。他们相信,他们只需一会的功夫,就能冲进明军炮兵阵地,就算是死,也能撞进炮兵营地。
为此,建虏骑军的最前面,都是人马皆是重甲,能多抗一会明军的远程武器,撞进明军炮兵营地时,就算是死,也能靠重量撞死不少明狗。
然而,他们才刚跑过一般,就现眼前快速出现了一道木制城墙,一下把明军的炮兵阵地遮蔽在后面。他们想直接冲击明军的炮兵阵地,已经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刻,这五百满清骑军,只要看到那道木制城墙的,几乎都是绝望了!
战马速度已经提到最大,想停也停不下来,因为后面跟着同样高速奔跑的战马,所幸的是,这道木制城墙并不宽,只是刚好把炮兵阵地遮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