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赶往市局的路上,吴端道:“你了解传销组织吗?”
“和国外的旁氏骗局一个原理吧?”
“都是以骗钱为目,但传销更加简单粗暴。”
闫思弦摆出“洗耳恭听”的意思,吴端便继续道:“旁氏骗局至少还有个简单的算法模型,用后期参与者投入的钱,满足前期参与者的高额投资盈利,竖立投资成功的案例,以此让更多人眼红、上当。
现在国内的传销组织大多是空手套白狼,人一旦进了组织,就被组织扣下,组织有很多办法让成员掏钱。”
闫思弦问道:“以获取财物为目的限制人身自由,怎么感觉像是绑架。”
“这就要说到传销组织的派系了。”
“还分派?”
“嗯,南派和北派。”
闫思弦有点想笑,但忍住了,吴端继续道:“北派比较类似你说的绑架,他们非法限制组织成员人身自由,还动不动就使用暴力。
南派则不同,主要是洗脑,让你觉得组织如何如何好,组织带给你的项目如何如何赚钱,让你心甘情愿拿钱投资。
别看南派的手段没有北派残忍,危害性却大,警方组织过几次针对传销组织的打击,也打掉了一些传销窝点,可是被解救出来的组织成员不但不领情,还大骂警方,说是警方破坏他们的精神乐园。”
闫思弦咋了一下舌,“是挺可怕的。”
吴端继续道:“前几年外省还生过南北两派传销组织火拼的事儿,不过这两年北派渐渐没落了,有的开始向南派转型,又出现了一些融合了南北两派特点的传销组织,以洗脑为主,对于破坏组织纪律的成员,则是……你想笑就笑吧,别忍着了。”
闫思弦噗嗤一声乐了,“明白了,也不知道咱们这回要打交道的是南派还是北派……对了,那两个记者所在的媒体我熟。”
“哦?”
“一家网络媒体,做新闻的,前段时间不知因为什么被下架停播了,我还陪他们老板一块喝过闷酒……”
“你还会安慰人呢?”吴端表示看不出来。
“我不会,钱会。”闫思弦狡黠一笑,“我投了点钱,算是帮他们度过这次危机了吧。当时这家媒体老板还信誓旦旦,说复播的时候要搞个大新闻,我还劝他悠着点,别再被停播了。”
“大新闻?就是这次深入传销组织?”吴端问道。
“可能吧,我没细问,”闫思弦道:“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等会儿我就不露面了,不想让生意伙伴知道我在当警察呢,毕竟……不是每个人我都愿意讲一遍做警察的心路历程,太麻烦了……”
“行吧,那等会儿你去小会议室呆着。”
刑侦一支队办公室。
一个中年胖子焦急地向吴端讲述着员工失踪的具体情况。
“之前我们的节目停播,最近有复播的希望了——上面主管部门终于松口了嘛——我就让员工鼓足了劲儿大干一个月,多多收集新闻素材,复播的第一期一定要让人眼前一亮,至少对得起等了我们这么久的粉丝……我只只道大家都出去跑新闻了,好多员工出差。
这位是我们新闻素材部门的主管,人失踪就是她现的。”中年胖子介绍了一旁的女人。
女人便接过话头道:“开完选题会,确定了几个大方向,大家分组收集素材,传销并不是我们的重点选题,毕竟……有点敏感,所以跟进这个选题的人也不是专门的记者,而是一个段子手,叫刘建伟,加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叫苏明。
我的意思,让他俩在网上找找素材,编些段子,要是素材特别好,就拍个短剧——这就得了,谁知道他俩跑传销组织暗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