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疯子团伙和北极星的案子,整个墨城市局,乃至省厅的警力,都忙得热火朝天。吴端和闫思弦成了赋闲的难兄难弟。
吴端是养伤,闫思弦则是停职。
起初的半个月吴端还打听案件进展,随着主犯们的审讯陆续结束,细枝末节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吴端的日子开始无聊了。
好在闫思弦家书多。
读书这件事真是非常奇妙,一开始吴端觉得自己好几年没碰过书了,早就没了读书的状态,肯定看不进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翻了翻闫思弦推荐的一本小说。
没想到,却看进去了。
自那之后一不可收拾,吴端空闲的时候都在看书,就连晚上睡觉都要闫思弦催了又催,才肯让关灯。
与吴端的学霸模式相比,闫思弦就是个纯学渣。空闲时间几乎都在打游戏做直播。吴端甚至一度怀疑他都不用打理公司吗?怕不是已经破产了?
这天,吴端慢慢悠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水杯正往卧室走,听见闫思弦打游戏的声音,能听出正到了包抄敌方的关键时刻。
吴端忍不住好奇,走到书房去观战。
这一观战,闫思弦的直播间炸了。粉丝们纷纷猜测这个出现在闫少爷家里娃娃脸少年——镜头里看去,少年感确实很足——究竟是谁。
有说是闫少爷朋友的,有说兄弟亲戚的,还有说是好基友的。
闫思弦故意逗吴端,大方地给粉丝解释道:“这是我大侄子。”
吴端:???
粉丝们当然看出了吴端的诧异,却还是连连起哄,一时间喊闫思弦叔叔的,想要给闫思弦生孙侄的呼声刷满了弹幕。
闫思弦护崽地关了直播。
吴端没力气跟他较真,只道:“你玩呗,我就是……路过。”
“那就在这儿待着吧,我正想问你……”闫思弦站起来,把椅子让给吴端,待吴端坐好了,他自己又拽过一把椅子坐下,继续道:“你说,前任要是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婚礼,你去吗?”
吴端摇头,“我没有前任。”
“就比方说。”
“比方说……”吴端想了想,再次摇头,“不去。”
“为什么?”
“挂着尿袋呢,不太好吧。”
闫思弦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你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跟我装糊涂呢吧?”
吴端笑了,反问道:“怎么?你前任邀请你了?”
“嗯。”
“真的啊?!”
“不用这么惊讶吧?”
吴端满心八卦,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问道:“快说说,你们啥情况?她为啥邀请你?”
“用不用给你来点瓜子?”
“瓜子花生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各样来一点。”
闫思弦勾起嘴角一笑,道:“算起来,我俩是小,门当户对那种,她爸爸在谷歌那个级别的互联网公司,管着整个亚洲区的业务,妈妈弄了个珠宝品牌,你肯定知道,就是那个……”
吴端打断道:“背景介绍直接略过吧,反正你们这些豪门都差不多,重点!重点呢?”
闫思弦无奈地笑笑,“重点啊……她小学就被送到国外了,比我早很多年,所以我出国的时候,双方父母都让她多关照我——我俩父母认识。
事儿挺老套的,照顾来照顾去就在一起了呗。
后来因为我当警察,就分手了。”
吴端“啧”了一声,像是在表达“警察怎么了?”
闫思弦笑笑,“其实我挺感谢她提分手的。”
“你还感谢?”
“我俩在一起纯粹是因为太熟,就像你和貂芳,和笑笑那种熟悉。无聊,所以凑个对儿,可真凑一块了,又觉得缺点儿什么。”
吴端一脸迷茫,“算了算了,你们成年人的社会太复杂了。”
“所以啊,在你们未成年看来,我该不该去呢?”
“还是去吧。”吴端道。
“为什么?”
“你讲的意思,感觉你俩没什么深仇大恨。”
“的确没有。”
“而且你们双方父母不是认识吗?我想,她邀请你,应该也考虑了这层关系吧。”
“嗯。”
“所以啊,人家姑娘都没觉得尴尬,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怂什么,该去。”
“那就听你的,我也露个面,让那帮人精知道闫家还没垮呢。”
这话让吴端莫名有些心酸,他问道:“以前的朋友,疏远你了吗?”
“那些人不重要。头疼的是有人趁机筹集资本,想在闫氏的股价上做文章的。”
“就像……你之前做过的那样?”吴端问道。
“嗯。”
吴端不禁咂舌,“风水轮流转,苍天绕过谁啊。”
他又问道:“说起来,你妈还不知道家里出事儿吗?”
“哪儿能啊,那么多新闻。前几天就回郊区老房子陪我爸去了。”
“你不去看看?”
“算了,尴尬,我妈夹在这破事儿中间,最尴尬。”
吴端犹豫了一下,道:“按说这事儿我不该多嘴……”
闫思弦立即给了他一个“你说什么都不算多嘴”的眼神。
“连案子都快结了,无论张雅兰曾经做过什么,她这个旋涡中心的当事人都死了,你也该放过自己了。
现在无论你有多别扭,总好过父母以后走了空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迈过这道坎,抓紧时间对他们好。”
闫思弦笑道:“吴队,你给人做思想工作的水平突飞猛进啊。”
知道闫思弦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吴端不想把他逼得太紧,也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那这一回我说服你了吗?”
“让我想想吧。”闫思弦道。
“好,那继续说前女友婚礼的事儿,你要实在嫌自个儿去撑不住,就叫上貂儿陪你呗,貂儿什么场面没见过,放心,关键时刻帮你撑场子没问题的。”
闫思弦乐了。
“还撑场子,你当拆台去呢?”
吴端耸耸肩,“我不是怕你形单影只,到时候看见人家成双成对的,再哭出来。”
“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