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月的办事效率还不错,闫思弦在第二天就见到的她堂妹,婚礼上那个伴娘。
冯轻月堂妹名叫冯星辉,刚刚20岁,还是个大学生。
小姑娘的确吓得不轻,能看出眼睛还有些红肿。
约见地点同样是闫思弦家。
彼时,闫思弦家里有着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儿,初闻会觉得不适应,可是闻久了,就会觉得那味道比任何高档的香薰都要来得舒服。
进屋落座后,不等闫思弦开口,冯星辉倒是先问道:“你就是我姐前男友啊?”
小姑娘的口无遮拦,让吴端乐了。
闫思弦好脾气地问道:“她跟你提过我?”
“嗯。”
“没说什么好话吧?”
“也不是。”小姑娘道:“就说你是个怪人,家里那么大公司你不管,去当警察。”
“我要是不当警察,她找谁帮忙?”
小姑娘赶紧道:“所以啊,我就不觉得你怪,做自己喜欢的事又不是什么错。”
这话当然没错,但说话时,冯星辉分明带上了讨好的意思,仿佛在说“你跟我姐虽然没走到一起,但我能够因此认识你,真是老天给的大好机会,我可得好好表现。”
想靠傍富二代躺赢的姑娘闫思弦见过不少,冯星辉的演技还有待提高。
闫思弦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当即就在心里给这姑娘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
不喜,但没有表现出来。
“言归正传吧。”闫思弦道:“婚礼当天,为什么让你单独去送项链?”
闫思弦这话里其实还有一层意思没挑明:
他很能理解冯轻月和冯星辉之间微妙的关系。打个比方来说,冯星辉做为家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就跟太子似的,风平浪静的时候,其他旁系兄弟姐妹肯定都有巴结讨好她的心,但要是逮着能给她使绊子的机会,也肯定不会放过。毕竟,冯轻月要是没了,谁当太子就不一定了。
如此微妙的关系,冯轻月的情况其实跟闫思弦差不多,跟同辈的兄弟姐妹界限分明,但又保持着礼节性的亲近。
所以,这么贵重的项链,没理由让堂妹单独持有,这不合常理。
也不知冯星辉听出弦外之音没有,她只是答道:“那天大家都忙,大伯和大伯母忙着招呼去家里道喜的客人,其她的伴娘都只是我姐的朋友,连家里人都不是,送项链的事儿就只能我去了啊。
我明明亲眼看着大伯母把项链装盒子里的,路上得话……是大伯家的司机直接把我送酒店的,不会有什么差池,你们可以查啊……我……我真不知道项链哪儿去了。”
“你是亲眼看着你大伯母——就是冯轻月的母亲——把项链放进饰盒的?”
“是啊,我本来就想见识一下那条项链,因为我妈就见过,见过以后成天叨叨那项链多好看,各种羡慕……
那天看见,真吓了一跳,我从没见过那么……霸气的饰。
大伯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路上千万别耽搁,到酒店直接去我姐的房间,先把项链放下再说。
我是完完全全按大伯母说的啊,我敢保证,那个手提袋送到我姐房间的时候还是沉甸甸的,项链肯定还在。
当时我心里其实觉得不太妥……怎么说呢,就是……应该打开饰盒让我姐看一下吧,确认项链确实交给她了比较好。
可我又没好意思那么干,一来面子上过不去,一家人嘛,大伯母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让我捎过去,他们都没防着我,我却防着他们,不好吧。
二来当时房间里还有外人,就是婚庆公司来帮忙准备的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着外人的面展示,不太好吧。
所以我把装饰盒的提兜放床上了,只跟我姐说里面是她婚礼上要用的东西。
我姐看了我一眼,反正我觉得她眼神里的意思就是:她知道那是项链。
然后我就去餐厅吃早饭了,吃完饭回来,在我姐的房间里帮了一会儿忙。等到要戴项链的时候,还是我去开的饰盒,结果……”
冯星辉握紧了拳头,吓得不轻。
“那么贵重的东西,万一找不回来可怎么办啊?”
闫思弦思索片刻,问道:“你大伯母把项链装进饰盒的时候,还有谁在跟前?”
“就我们两个。”冯星辉解释道:“毕竟那条项链非常的……惊艳,大伯母当然希望我姐第一次戴着它亮相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所以除了关系特别好的长辈,比如我爸妈,她没跟几个人展示过那条项链。
毕竟,见的人多了就不稀罕了,婚礼上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所以,只有你和你大伯母能够相互证明,项链的确被放进饰盒了。”
“确实就是放了啊。”冯星辉快要急哭了,“难不成我大伯母还会诓她的亲闺女?”
吴端安抚她道:“不用紧张,我们又不是以警察的身份介入调查,只是帮你姐的忙而已。”
冯星辉木讷地点点头。
闫思弦又问道:“那在酒店房间里,你们打开饰盒的时候,旁边有人在吗?”
“没有,只有我和我堂姐。”
“那些亲戚朋友呢?还有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都哪儿去了?”
“我们故意把那些人支开了啊,因为……紧张嘛,毕竟那么贵的一条项链。”
“说不过去,”闫思弦道:“项链戴了就是给人看的,怕它贵重,那别拿出来啊,都那个节骨眼了,还怕人看?
而且,你们自家亲戚都得这么防着,就太不像话了吧?我认识的冯轻月不是这种人。”
冯星辉一愣,低了头,最终,她嗫嚅道:“我……不知道啊,是我姐让把那些人支开的。她结婚当然她说了算啊,我只是照做。”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