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经历过跟车被怼。
“停!”闫思弦突然伸手拿过手机,将播放进度条向前拖了十几秒,并在继续播放后在恰当的时候按了一下暂停。
“你看这是谁?”
就在拍摄者将手机从车窗收回来时,晃动的镜头恰好扫到副驾驶位置上偏头看热闹的人。
脸很模糊,但足以辨识出,是张泽霖!
王建文死亡当天,组织包车的张泽霖!
吴端道:“她不是叶簇的死忠粉吗?这视频里追的可是周达的车。”
闫思弦道:“有人盯着张泽霖吗?”
吴端点头,“有,投毒案,当天跟死者有过重点接触的人,包括那几个包车的姑娘,都派人盯着呢。不过……没什么反常情况,或者说,张泽霖原本就够奇葩的,对她来说,反常就是正常情况。”
“怎么说?”
“25岁的人,因为追星,工作辞了3个,辞职理由全是去追明星的演唱会。
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程度,却跟男朋友分手了。男朋友实在承受不了她在追星上的花费,让她在踏踏实实过日子和追星中间选,她选的追星。
基本就是个宅在家的废人,靠父母养着。
这样一个人,你说是不是反常就是常态。”
闫思弦想了想道:“我想去张泽霖家看看,等下散会就去。”
吴端耸耸肩,没接话。
貂芳进了会议室。
一进门,她一边给大家分检验报告,一边简短地给出了结论:“我在王建文的胃内容物里现了一些细小的透明碎渣。
经检验,含有大量明胶成分。”
“明胶?”
“多用在制作软糖、果冻之类的食品上,从食物残渣的形态来判断,是软糖。
除了面包、可乐,王建文还吃过——应该是一整块……”貂芳用右手食指和拇圈了个圈儿,“……一块大概这么大的软糖。”
“有人在糖里下毒。”闫思弦道。
貂芳赞同道:“不是可乐,不是面包,也不是机场的纯净水,那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问题是,糖是哪儿来的?一个不爱吃甜食的人,自然不会是王建文主动买的。”闫思弦道。
吴端接过话头,“麻烦就麻烦在不爱吃甜食上,现在有两种可能,其一,糖是案当天已经进入咱们视线的几个人中的一个给死者的,死者也恰好吃了那块软糖;其二,糖是有人早就给了死者的——因为他不爱吃甜食,所以当时没吃,可能是随手放车上,今天吃糖纯属一个偶然事件……”
“不会。”闫思弦笃定道。
“为什……”问题还没有完全出口,吴端便明白了闫思弦的意思,“糖纸!”
闫思弦丢给他一个“可以啊吴队反应越来越快了”的眼神,被吴端直接忽视。
闫思弦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释道:“车上只现了面包和可乐的包装,糖的包装哪儿去了?谁把它拿走了?
是王建文死后,可能接触过尸体所在的驾驶位置的人。
换句话说,拿走糖纸的要么是包车的张泽霖,要么叶簇的经纪人张嘉灿。”
有刑警举了下手,“有没有可能是许朗?在卫生间跟王建文生冲突后,许朗不是道歉了吗,会不会是那时候把糖给了王建文?”
“关于许朗作案的可能性,之前就已经分析过了,”闫思弦道:“存在明显的矛盾点,如果他预谋投毒,完全没必要跟王建文起冲突。
我认为不用考虑他了。”
说话间,闫思弦已经起身,拿起了外套。
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对吴端道:“一起去见见张泽霖?两个跟死者有交集的明星,她正好都追过,中间肯定有一段脱粉转粉的曲折经历,我挺感兴趣的。”
吴端道了一句“散会”,并对钱允亮道:“带上你们组的人一起去吧,说不定得直接把人带回来。”
“好。”
去往张泽霖住处的路上,闫思弦开着车,吴端在一旁盘算道:“即便凶手真的锁定在两个人中间,我们还是没证据,不好办啊。”
“是啊。”闫思弦道:“当时犯蠢了,没当场把人控制住,糖纸肯定已经处理掉了,要找证据,只能从毒物来源上下工夫。”
“当时注意力都被张嘉灿吸引了,谁让她偷死者手机呢,这太可疑了。
至于张泽霖,我想着她就是个追星的小姑娘,被咱们弄市局关着,不太合理。”
闫思弦“啧”了一声,“我以为你比我强点呢。”
“什么?”
“看见小姑娘就同情心泛滥呗。”
“不是……”吴端决定放弃解释,反而问道:“你还有同情心?我怎么没见过?”
“这不是怕你自责想不开,只好揽一半责任,有锅一块背呗。”闫思弦自我感觉良好地冲吴端眨了一下眼睛,“诶诶,你说,我这个副队是不是贼优秀?”
“年底给你评个先进?”吴端道。
“有奖金吗?”
“有奖状。”
闫思弦夸张地靠在椅背上,做出泄气的样子来。
“那管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市局真抠!”
吴端先提醒了一句:“好好开车,注意看路。”又继续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年底评先进,我报的你跟小赖。
小赖今年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至于你,鉴于你是新来的,算是鼓励。”
“不太公平吧。”闫思弦道:“大量繁琐无聊的工作,都是基层刑警完成的,他们比我辛苦多了,还是把评选机会让给他们吧。”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跟小赖参与的是优秀干部评选。”
闫思弦了然,“那就多谢喽,要是评上了——无论我跟小赖谁评上——我都请一支队所有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