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宾点起一支烟,笑着道:“查查吧。”
“好!”
李成豪点头。
平治车驶离街口。
张国宾望向窗外一间间打烊的街市,心里相信陈稷跟沈鑫肯定不会有联系,如果陈稷需要在道上赚钱的话。
跟他更有得赚。
凭什么跟姓沈的?
可是,陈稷会不会受到协助沈鑫的命令,乃至其它指令?
敌在何处?
这是值得考虑的。
张国宾回过头来,交代道:“勿要打草惊蛇。”
李成豪咧咧嘴:“那你交给刑堂去办,我办事,就是干他!”
“呃……好!”张国宾莞尔一笑。
当晚。
浅水湾豪宅。
张国宾给细苗打了一个电话,立即就有两辆车前往北角区的公寓楼,开始暗查陈稷住所,本来对内执法该交给龙组的兄弟办,但考虑要暗中调查,就交给鹰组的兄弟处理。
报纸亲自出马,车驶抵公寓楼下,公寓开着灯,便安排兄弟们住到对街一间宾馆。
四十多分钟,银色跑车回到楼底。
报纸靠在酒店窗前,吸着烟望向楼下,冷笑着道:“一手提着泡面饮料,一手拎着衣服袋子,不知道里面藏了谁。”
“报纸哥。”
“窗帘拉的很紧,密不透风,要不到他们门口按个闭路电视?”一名兄弟建议。
报纸摇摇头:“不行。”
他眯起眼睛:“陈稷是坐馆的门生,心思缜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内地仔,闭路电视肯定会被人现。”
“盯着!”
“我们做情报,死功夫胜过小聪明。”
小弟点头:“知道了,报纸哥。”
……
陈稷两手拎着东西登上楼梯,站在门口左右望望,按了门铃又按了一遍,随后敲了三下门,铁门方才打开一条缝。
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脸型方正,嘴唇干裂的中年人站在墙边,手里举着枪道:“谁?”
“开门。”
陈稷推开门,立即把门上,匆匆将衣服、食品都放在桌面,取出一桶泡面说道:“我替你安排了明天晚上的船。”
“你再我家里躲一天,明天上船,后天回局里报道。”
中年人面色紧张,收起武器,诚恳道:“多谢了,同志。”
陈稷端来热水壶,冲好泡面,笑着坐下:“大家都是战友,讲什么谢,这里有五万块。”
他掏出港币,塞进中年人衣袋,中年人忙道:“这钱我绝对不能收。”
“要不是我身份暴露,也不用麻烦你,害得你有暴露的风险。”
陈稷坚持道:“这笔钱不是我的,是张先生给的,我同他讲请假回乡探亲,你拿回去是上交,还是自己留着,你看着办。”
他笑道:“我觉得留着好,累死累活,总要有点回报。”
“这……”中年人面带迟疑,还是把钱收下,五万港币够在内地办很多事了。
就算无法在银行直接兑换,走黑市价格也坚挺。
陈稷则道:“我只是正好在欧洲办事,你在欧洲,我上级把联系方式给你,对我而言就是命令!”
“您是功臣。”
“我怎能让您寒心?”他喝了口水。
中年人吃着面,感慨道:“我算是功臣,死掉的战友算什么?”
“烈士!”
陈稷笑了笑,说了一句不太正经的话:“所以,还是活着好。”
“唉,这回要不是命令下的太死,王同志也不至于……”中年人神色悲伤。
第二日。
中午。
张国宾收到陈稷公寓里藏了人的消息,当即就心生警惕,让鹰组的人加派人手。
先前一个小组五个人的配置,加到三个小组,十五个人。
一个小组盯梢,一个小组在楼下伪装,一个小组在车内待命。
鹰组成员向来深居简出,有定点宿舍,若非是堂口大佬,刑堂内部人士,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傍晚。
六点多。
两辆轿车停在公寓楼底下,六个打扮各异,气势汹汹的马仔推门下车,大步登上公寓楼。
报纸站在窗口处,移动望远镜,见到几人腰间都有露出的武器,咒骂道:“丢雷老母,谁来截胡了?”
一个兄弟说道:“报纸哥,带头那个是远鑫集团的人,楚坏手底下办事的头目,我见过照片!”
“干!”
报纸大骂一声,摁住耳麦,快速出声:“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刚刚上去了一批携带武器的内地枪手。”
“现在B组、C组、马上检查武器,上去救人!”
“是!”
“收到!”耳机里传来回音。
黄油仔抽出手枪,带人下车。
背后一名马仔说道:“黄油哥,我们来盯人,怎么成救人了?”
“咔嚓!”
黄油仔拉动枪膛:“人都死了,怎么收风?宾哥指名要盯的人,事情不调查清楚,谁也不能死!”
马仔道:“可对方人数不少,我们吃夹生饭啊?”
三批人撞在一起,准备不足,可不就是夹生饭?
可黄油仔快步登上楼梯,带着兄弟们,边冲边叫:“扑街!你当我诸葛亮还是韩信啊?料事如神,步步为营?出来干活,哪儿那么多好酒好菜!”
“熟饭是吃、稀饭是喝,夹生饭我们也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