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存久坦诚道:“张生,事情确实有点阻碍,几大姓表面上配合,私底下却各有问题,毕竟要改宗族家法不是件小事。”
“其中,尤以屯门陈家反对最激烈,当场拂袖而去。”
“陈老先生不给面啊?”张国宾面带嗤笑,把钢笔放在桌面:“行,陈家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其它宗族……麻烦陆生多多牵线。”
陆存久道:“这是自然!”
乡间事情的本身就要由陆太公处理,否则,陆太公也不够资格分钱,不过遇到硬茬子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和义海作为项目的主导人,拿大头的老板,当仁不让。
别个也没职责扛。
“叫阿豪进来。”
张国宾挂断电话,摁下一个数字,接通到秘书办公室,秘书小洁当即答应:“是,大老板。”
李成豪正在副总裁的办公室里,躺在椅子上,架着双腿,上身盖着一件白西装打磕睡。
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眼皮微微抬高,迷茫的道:“乜事啊?不是斩人别喊我。”
小洁躬身讲道:“李总,大老板喊您过去一趟。”
李成豪精神一振,连忙放下双腿,起身讲道:“马上来。”
“好的。”
小洁面带微笑,关门离开。
李成豪捡起地上的西装撂在肩头,抹了一把脸,踏步来到办公室里,豪迈的道:“大佬!要斩边个啊?”
“名字给我,我把他斩成八块,块块不一样!”
张国宾愕然道:“谁叫你斩人了?”
李成豪拉了一张椅子,翘起二郎腿,大大咧咧道:“刚刚你秘书同我话,你要斩人的,不然我都还在睡觉。”
“一听斩人就精神啊!”张国宾笑道。
李成豪点点头:“当然啊,我晚上还要去巡场,白天只做两件事,斩人和睡觉。”
“呵呵,斩人用不着,但是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同新界仔们的关系不错,有没有办法说通屯门陈家。”
张国宾全盘托出,说道:“屯门陈家不肯修族谱,对新界住宅计划影响不小,把这一关打过,接下来事情才能办。”
“陈志华的家啊?”
李成豪笑道:“行,我去同他聊聊。”
陈志华是和义诚坐馆的本名,和义字号里或多或少都能跟八大姓扯上关系,毕竟和义大部分社团都是新界乡下出来的,其中很多家族成员就是社团分子,千丝万缕,盘根错节,极度复杂。
就像陆氏靠住义海一样,其它大小宗族,村庄,背后都会靠住一间社团,自义海创建和义以来。
和义就等于把新界乡贤一网打尽,某种角度讲,大家都是自己人,正因为都是自己人,底下才敢不满。
才敢声。
和义海不能因为一点小利益,撕毁整个和义跟乡贤的捆绑,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和义字号人心离散。
徒留一个名号。
分崩离析。
张国宾知道平时李成豪跟“丧狗”关系不错,但涉及大事,还是嘱咐道:“生意归生意,尽量靠谈,不要伤害乡里人感情。”
“当年,没有乡里人支持,和义也不能走到今天,记得尊重长辈!”
“当然啊!”
李成豪拍拍胸膛,扬言道:“我出来行,讲得是规矩,怎么会对长辈下手?”
“我最敬重长辈,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将来我们更是都会老。”
张国宾点头道:“守规矩,对大家都好,丧狗在陈姓家族里的势力不小,多让他协助你。”
“收到!”
李成豪敬礼一记军礼,扭头离开办公室,约丧狗傍晚来武馆打拳。
新界,一间桑拿房,丧狗放下电话,咧着嘴道:“豪哥约我打拳,兄弟们,怎么办?”
“丧狗哥。”
“我新的跌打酒送你一瓶?”一名头目笑道。
傍晚。
丧狗摘掉拳套,靠在擂绳上,浑身大汗,连连摆手:“不行了,不行了,豪哥,中午没吃饱饭。”
“下回再打。”
李成豪丢掉拳套,嘲笑道:“唬我啊,丧狗?认输可是要帮我办一件事,怎么样?”
丧狗笑道:“豪哥,有事早说嘛,自己人,干嘛非得揍我一顿。”
李成豪递给他一瓶水,趴在旁边的擂角,喝着水道:“屯门陈家不肯配合公司办事,得先把你揍老实了。”
“再去揍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