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是一个人杀的。”俯身查看冰霜蛙王尸体的扈从骑士取剑挑开冰霜蛙王快要化成绿水的虹膜，看了一眼，又挑开另一边的虹膜，然后说道，“是朝圣骑士杀死它的，但是这名朝圣骑士用过武器，要么就是有人在帮他的忙，刺伤过冰霜蛙王的眼睛。”

在河边站了会儿，阿德琳操作着自己的虚灵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巨树下，想要休息一会，却现身边躺着一只不再光的圣灯。

“这里有圣灯，可能是和他同行的修女落下的。”她朝帕蒂说道。

“难道是安妮修女落下的？”帕蒂紧走过来，捡起圣灯，观看了一下外观，现圣灯内的灯泡已损坏。

她撬开圣灯的朝圣石槽，取出两颗早已耗尽了信仰的朝圣石，握在手心里，轻轻祈祷了片刻后，脸色苍白地说道：“这是安妮修女的圣灯。我能感受到残留在朝圣石里的信仰和思念，这是安妮修女祈祷充能的朝圣石。”

“这里有两只猿魔兽。”阿德琳走离巨树旁，又现了两具臭的梦猿尸体。

“是两只梦猿，肚子被剑捅破了，不是泰瑟尔杀的。”帕蒂在一旁说道。

“不，只有这一只肚子被剑捅破了，所以腐烂得很厉害。另外一只身上没有伤口，是他杀的。”阿德琳回头望着巨树，思忖着说，“可能是安妮修女在这棵树边上被两只梦猿抓住了，他和两名扈从骑士出手救了她。”

“不可能。如果他们晚上是在河边生的火，安妮修女不会冒着危险跑到这棵树下。”帕蒂摇头。

“这几堆篝火不对劲，看上去只烧了半个晚上就熄掉了。”一名扈从骑士说道。

另一名扈从骑士则已走到梦猿尸体旁边，他以长剑挑起梦猿的伤口看了看，然后说道：“这只梦猿死掉的时间和冰霜蛙王的信仰冰晶被取走的时间是一样的。”

“果然是他杀的。”阿德琳叹息。她就知道，那人的实力根本不是见习这种程度。“可能是内勒叔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使用朝圣机了。他是天才，又接触朝圣机非常高，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水平。”阿德琳说。

“内勒·甘达？他只是一名见习朝圣骑士而已。”帕蒂也叹息着摇头，“不，阿德琳，你听着，我们出来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露宿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第一夜是在这里休息的，这时候，他的虚灵最多只有5级，5级的重剑是根本打不赢领主级魔兽的，而且他身边有安妮修女，即使他走出朝圣之路，现了冰霜蛙王，跟着安妮修女的两名骑士也不会允许他将安妮修女置于危险境地。更合理的解释，是他们碰上了其他朝圣骑士。他可能观摩了一场与冰霜蛙王的战斗，但他绝不可能亲自参与其中。”

阿德琳摇头不语，只是怔怔地瞧着帕蒂手中已破损的圣灯。

本来应该是她陪着他走这段朝圣之路，本来应该是她陪着他杀冰霜蛙王，本来应该是她遇到危险被他所救。

她紧紧攥着朝圣机的双柄，她不想放弃，她不愿放弃，她要更加努力。她在追逐的，是肯定会成为朝圣大师的天才。哪怕永远也无法与他并驾齐驱，至少也要成为朝圣骑士，获得可以站在他身后的资格。到那时候，至少她能对赎掉他父亲的吊坠这件事向他说句对不起。

“帕蒂修女，我想走出朝圣之路。”阿德琳说。

“我想追逐朝圣大师的背影。”她说。

“如果有可能，我也想成为朝圣大师。”她说。

“我想成为朝圣大师。”

“好想。”

帕蒂愣愣听着阿德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愿望，许久后，点点头：“好吧，可以，但是必须听我的，不能离开朝圣之路太远。有目标是好事，必须循序渐进。”

“谢谢你，帕蒂修女。”阿德琳低头。

“还有，如果你想成为朝圣大师，我建议你放弃对无垢之神的信仰。”

“为什么？”阿德琳不解地望着帕蒂。

“知道神父为什么不同意你成为无垢者吗？”

阿德琳摇头。

“因为你是天生的奔放者，你理应在天上飞翔，而不是在水中遨游。”帕蒂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