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迈尔神父看到自己就突然转悲为喜，又想到安妮刚才说的屠新手村竞技场的事，刘苏不用去看屏幕，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不过，他也不敢就这么确定，于是他决定试探一下迈尔神父。

“还是先商量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吧。”刘苏说。

“那就在情报室里说吧。”迈尔神父说着，去把笔记本电脑上的朝圣机取了下来，退出虚拟世界。

刘苏已在虚拟世界里收到过普契士神父的招呼，所以对于迈尔神父会使用朝圣机并不觉得惊讶。

他将身后的门关上，开门见山地说道：“神父，您收到杜姆村的紧急联络了吗？”

听到刘苏说出杜姆村，迈尔的眉头猛地一跳，心想难道这小子要去和杜姆村的四名朝圣大师会合，现在是来告辞的？

“没有，怎么了？”迈尔神父镇定自若地问。

“杜姆村可能遇上危险了。可能是魔兽袭击。”刘苏说。

“魔兽袭击？这不可能，杜姆村现在应该有四个……”迈尔神父说着说着，瞧了刘苏一眼，把差点说出口的朝圣大师给咽了回去，“见习朝圣骑士。”

“是的，我想，他们现在应该正在战斗。”刘苏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迈尔神父微迟疑，问。

“我和杜姆村的四名见习朝圣骑士刚刚在游戏……虚拟世界里刷完了一个副本，之后他们说村子遇袭，然后突然下线了。”刘苏并无隐瞒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你和四名见习朝圣骑士刷了一个副本？”迈尔神父的身体微微晃动。刘苏说出这句话的语气过于平静，使他完全无法想象这是刚刚破了十年未破的副本纪录的人会有的语气。

“是的，10级的水底都市。”刘苏说。

“你觉得那四名见习朝圣骑士的水平怎么样？”迈尔神父坐到凳子上，强自镇定着问。

“一般吧，看得出对重武器还是比较熟练了，对水底都市10级副本也算是了解。应该算是比较合格的见习朝圣骑士。”刘苏说着，颇有深意地望向迈尔神父。他明明说到了村子遇袭，而迈尔神父的关注点全在副本和那四名见习朝圣骑士身上，恐怕，刚才迈尔神父已经在虚拟世界里看到他们五人大幅打破副本纪录了。

“你是说，他们不是代打？”迈尔神父嘴唇颤抖。

代打？刘苏皱了皱眉。迈尔神父这么问的话，恐怕是以为那四人才是破纪录的主力。这样说来，迈尔神父刚才老泪纵横也就可以解释了。这位一心想着复国的神父，一定是以为他被四名代打的朝圣大师给相中了，会脱离无垢教会，以为复国无望，也因此一见他就问他还当不当见习朝圣骑士。

不过只是一个水底都市10级副本而已，有必要哭成那样么？刘苏思忖着，只觉这件事情有点奇怪。这个世界明明有许多朝圣大师，而且操作水平也高到可以用细剑的蜂舞连打对撞长枪的疾突猛进，以重剑把自动化守门人推进蒸汽的疯狂喷射中应该对他们没有难度。

不对，原来的副本纪录被破了足足有9分钟吧？这不可能是因为技术不达标。

难道说……这个世界没人想过用蒸汽喷射去撞自动化守门人？

刘苏愣了愣，猛地明白过来。蒸汽机！水底都市里面有蒸汽机！而这个世界，使用的却是朝圣永动机，是以信仰为燃料的！

这就说得通了。这个世界的人不烧水，喝咖啡也只会用信仰魔法来烧水，做饭用的也是敞口锅，并不知道蒸汽机炸缸时的威力有多大，也没有相应的科学常识，因此极有可能只是把水底都市里的蒸汽机喷射时造成的伤害当作一种只对人类有危险的力量，也就不敢靠近它，更不敢利用它了。

所以他打破的这个副本纪录，是连这个世界的朝圣大师都无法打破的纪录。

那么迈尔神父那般痛哭也就可以理解了。迈尔神父显然是以为可以助他们复国的超级天才与他们失之交臂了。

刘苏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谈判筹码。

于是他如实说道：“他们不是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