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摇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这女人似乎是府里头颇有地位的老婆子,钗环饰和衣服布料都比其他年轻女孩来得好,
脸上也抹了胭脂水粉,这一哭,模糊了她脸上的妆容,几乎成了搞笑的花脸。
“求我没用,”姜临溪一把拎开胖女人,至少一百公斤重的女人在她手上,像是丢一包棉花那样轻飘飘地丢到一边,露出底下被她护住的少年,“我只是在斩杀一个……人,或者鬼?不知道能不能用鬼来称呼你呢?”
少年依然在抖,却也没有答话,姜临溪耸了耸肩,她本来就没准备听到答案,扬起手中纹饰华美的刀:“算了,这种小事不重要。”
修罗刀呼啸而下。
却在离少年的脖颈还有三寸的地方,突兀停下。
姜临溪弯起嘴角,勾出一个凉凉的笑。
这回走得可真够快的……差不多了。
没再去看那边扑到少年身上的女人一眼,她收起刀,转身离开:“走吧。”
阿克夏看了一眼那头昏过去的少年,跟上:“你做了什么?”直觉的,他认为里面有隐情。
“我没有‘阴阳双瞳’,所以看不到那个残魂。”姜临溪淡淡道,“既然看不到,那就意味着,抓不到。”
“老实说,我现在几乎没法对那个残魂造成任何伤害。”
虽然在说很无力的事实,但是女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丧气之色。
抓不到,看不到……被占领身体的警长,两天前死去的猫和刚刚被杀的似乎是少爷的人,只是重伤却没有死的下人……
种种线索汇聚。
思路豁然开朗,白少年恍然大悟:“你……你逼着他渡魂!”
因为自己无法对残魂造成伤害,所以就逼着他渡魂!
渡魂需要以强大的精神力压下*本身的灵魂,也就意味着,每一次渡魂都是一次凶险万分的搏命之举,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且,不管如何小心,与原有灵魂搏斗时,渡魂者本身的灵魂也会有所损伤!
这样的损伤日积月累起来,终有一天他无法再使用渡魂之术继续维生!
尤其是,那个灵魂,还是残魂!
如果阿克夏知道之前姜临溪寻找渡魂对象时越缓慢的举动的话,他会更加确信自己的这个推论:时间拖得越久,那就意味着对方不得不花费精神力来压制*本身的灵魂!而如果是刚刚渡魂进去就立刻被伤害了*,那么对方可以直接放弃这个身体转而寻找下一个,不用压制灵魂的话,那么残魂的损伤就只有渡魂时的些微伤害!
在没有完全占据*的那个时间段里,渡魂的间隔越长,那就意味着对方要用更多的精神力来与灵魂搏斗!
而这,才是姜临溪的目的。
既然自己无法伤害到看不到的灵魂,那么,就让它自取灭亡。
“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我现在无法看到他,也无法碰触到他,否则……”
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杀意,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没关系的,从那个灵魂的强度来看,至少还能坚持四百年,自己还有时间。
不要着急,可以以后再来……
到时候……
白女孩看了一眼杨府的方向。
到时候……
***
拨动烛火的手顿了顿,一身黑袍的情报贩子眉心微皱。
“凛?”蓝色人鱼疑惑地看着她。
林夏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门口。
她的弟子正站在那里,大约是刚刚从什么古代世界里出来,她一身浅碧色衣裙,环佩叮当,只是裙摆处有些许红褐色的污垢。
“……”情报贩子露在外面的右眼倏然睁大:仅仅只是一晚上不见,那孩子漆黑如墨的长竟然……到底生了什么!
“老师,”一头白的女孩微笑道,明明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但是那笑容却明艳有如三月里的落水桃花,“我要使用幽白武术大会的资格了。”
没有看到那只和她形影不离的小黄猫,林夏的目光落在白女孩抱在怀里的那个木盒子上,心底一沉。
那时候,她知道了,自己和弈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