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尘嘴唇翕动,欲言又止,但见余舒一副卸下包袱的轻松样子,到嘴边的疑问就说不出口了…
她怎么肯定他爹说的就是真的,她没有亲眼看到《玄女六壬书》不是吗?
下一刻,他便为自己的疑心而暗暗羞愧,他当初不曾怀疑过大提点的一面之词,却要怀疑他的亲生父亲吗?
余舒转过头去,不去看景尘落寞的神情,朝两眼藏笑的薛睿眨眨眼睛,两人默契地认同了这个好消息。
他们说了这半晌的话,外面天色早就暗了,那些跟着他们过河的死士却始终不见踪影,可见云华在这密林中布下的逆踪阵法,真不是好闯的若不是薛睿和景尘跟着赵小竹来回走过一遍,恐怕这会儿也和他们一样,被困在外面兜圈子呢。
薛睿点亮屋中灯盏,同景尘余舒商量等他们回去后要怎么向皇上那边交待。
三人意见几乎一致,在余舒的接连洗脑下,景尘早不复当初对兆庆帝和大提点的信任,对于薛睿提议隐瞒他们见过云华这件事,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他们套好了话景尘才起身到外面去找那群速路的死士,薛睿和余舒留下来,找找厨房里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今晚是回不去了,要在这里多宿一夜。
薛睿对余舒的话尚存许多疑点,却没挑在这个时候仔细盘问她。
厨房里还有些昨晚剩下的菜,几个硬面馒头,余舒隔水蒸了,秋天凉爽,吃了倒不会坏肚子。
不过这点分量勉强只够他们和景尘三个人下肚于是等到景尘领着几个速路的死士回来,余舒果断地假装没有看到那些身形狼狈的蒙面人,招呼景尘进屋吃饭。
这一夜余舒居然睡了个好觉,多半要谢云华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一《玄女六壬书》这个大杀器在他身上,她下一步只要努力帮他找儿子就对了。
云华虽然是逆晕她之后悄悄走的,但是在这之前他留给了她联络他的特殊方式一如他所言,因为余舒是和他有着共同利害关系的“破命人”他才敢如此信任她,向她透露这么多要命的秘密,取信于她。
云华对人心的拿捏,以及胆大周全的作风,让她不服都不行。
大师兄不愧为矢师兄。
翌日,他们启程回京回去的时候倒是不慌不忙了,路上不必快马加鞭,就在天黑之前刚好进了安陵城。
然后三人分道扬镳,景尘和薛睿先将余舒送回宝昌街,一个回了公主府,一个回了薛家大宅。
那群死士也都在进京之前销声匿迹,想必是回去复命了。
余舒回到家先是痛痛快快泡了个热水澡,等她换身干净衣服出来,在前院做管事的周虎已经将陆漓和徐青找了过来。
余舒在书房里见的他们,这两个带刀侍卫都是她亲自挑的,又让薛睿查过底细堪当委任。
“说说,我离开这几天有什么稀罕事吗?”两人来的路上就打好了草稿,陆漓先上前禀报:“别的倒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日我与旧时同僚喝酒,听说之前因为钦差无头案被禁足的宁王殿下,被圣上准许出门了,属下特意到宁王府大门前看了一眼,王府大门确实开了。”
余舒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洗香香的好心情瞬间飞了一半儿,只是没在底下人面前露出在意来“嗯”了一声,又问徐青。
“司天监呢?”
徐青到底稚嫩些,抓了抓耳朵,蜘*不敢言。
余舒瞪他一眼“有什么说什么。,…
徐青“嗖”地站直了,一骨碌道出来:“大人您与右令大人一起不见了丹天,监内就有些传言,说是右令大人去给长公主上坟,大人您跟着一起去了,显是你们两个私定了终身,说不定好事近了。”
“”余舒头上一排乌鸡飞过去,不管这狗屁流言是因为有人脑补过度,还是谁人刻意为之,都够给她添麻烦的。
排除了云华就是太史书苑命案的疑凶,还有一伙逆贼盯着她呢,这不是明晃晃给她拉仇恨呢!
“都谁嚼过我的舌根,你回去给我列个名单出来,一个不许漏了。”余舒阴测测道。
问完话,就让他们回去了。
徐青跟着陆漓一起出了余府大门,这才紧张兮兮地拉着陆漓小声问:“陆大哥,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话,惹着大人不高兴了?”陆漓同情地看他一眼,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没事,你这是老实,应当的。”
所幸大人挑了这么个愣头青和他搭伴儿,不然他上哪儿找这么个顶缸的,大人英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