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液慢慢冷却下来，不给它完全结块，变成暗红色后，庄剑拿了把一米多长的钳子，把坩埚夹了出来。

坩埚翻转，轻轻摇了几下，里面的金属就和它分离。

当。

一大坨暗红色的硬块摔在了铁砧上面。

金属外面已经结了层薄薄的硬壳，砸打中硬壳破开，里面滚烫的红色铁汁从里面慢慢淌出，还没流开，温度降低，迅速就变得暗黑，板结成奇形怪状的形体。

右手低垂，五指张开。

一道黝黑的影子迅速冒出头，握住了，左手铁钳夹紧了拳头大小的金属块，手臂挥动，铁锤呼啸着打落。

叮叮叮。

火星飞溅，软化了的金属块在锤击中变形。

一些细细的铁渣从里面溅出，冒着热气跌落在铁砧周围，颜色迅速变得暗淡无光。

不多一会金属就被打扁，铁钳翻动，将它竖直起来，几锤下去，金属片被打得弯折，随着锤击慢慢两边融合在一起。

地下室里响起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次和之前的捶打不同，庄剑不需要再去演练锤法锤炼肌肉，节奏就变得重要。

快了，金属还没有从上一锤中舒缓过来，金属间的震动没能完全扩散，慢了，那就是浪费时间，增加回炉融炼的次数。

等到打成了一截短棒，金属的颜色已经失去了红色，温度虽然不能上手，不过随着温度降低，硬度变得极大。

短棒丢进坩埚里，开启了火焰，重新开始融炼。

一次次回炉，那些没能融化的金属块被锤击打扁拉长，对折后再次变得扁长，然后再对折，几十次后，已经没办法从里面找出这些金属，全都融合在了一起。

和修士界用法阵融炼的办法不同。

庄剑选择的是千锤百炼，用蛮力将它硬生生混合，按照铁匠们的说法，这样才是打铁的最佳手段。

融化后的铁汁再怎么样混合也赶不上锤炼，就看人世间的那些冷兵器就能知道，真正锋利的，全都是锤炼出来，没有几个是模具倒出来的，原因再简单不过，经过无数次的捶打后，金属间分子原子会变得紧密，这样的武器才能禁得起考验。

投入进去庄剑就忘记了时间，挥汗如雨，站在高温的坩埚前守着融炼，挥动铁锤不断敲打，将金属一次次打长打扁然后对折再对折，到后面，等到打出飞剑的雏形时，剑身上面都布满了鱼鳞般的纹路，层层叠叠。

“好漂亮。”

庄剑从冷水里捞出飞剑，两根手指夹了，在灯光下慢慢转动。

剑身泛起诡异的光影，鱼鳞纹路将光线折射，周围的墙壁上都出现了波浪般的光影，粗看过去，都会以为是浪潮来袭。

按照同样的配比，锤炼出来的飞剑粗胚比起他手边用来比较的小了一圈，拿在手里却显得更重一些，而且光泽更纯，寒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