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慢慢停歇下来，防线上硝烟弥漫，四周一片安静。

所有的人盯住场内的尸骸不敢松懈，战士们手指按住扳机，重机枪随时准备咆哮，远处那些哨塔上面，狙击手缓缓地移动着枪口，透过瞄准镜观察着动静，逐个逐个的检查着，杨大力他们手指间夹着符咒，小心戒备。

门户通道附近，火焰慢慢熄灭，灼烧后散的焦臭随风四散，青烟黑烟从地上的坑陷里腾起，到处都是碎肉残尸，粘稠的鲜血流淌蔓延，空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

随着时间，紧盯着的人们脸色从兴奋激动的潮红变成苍白，扣住班级的手指微微抖，呼吸声变得沉重。

一枚弹壳停在沙袋的边缘，大半悬空，光滑的壳体滑动，终于从沙袋上掉落，叮的一声打在地上弹壳堆里弹跳起来，随即再次落下，和那些黄橙橙的颜色混在一起。

“哇……！”

一个战士承受不住，丢了枪，跪伏在地上拼命地呕吐。

仿佛是个信号，那些还咬着牙坚持的战士，在听到身旁同伴的声音后，闻到那种呕吐物里特有的酸臭，顿时胃里就一阵翻腾，一个接着一个的吐了起来，瞬间血腥气被遮掩掉，几公里的范围里全是这种刺激的味道。

他们虽然都是战士，而且都是精兵强将，可现在是和平年代，射击演练经常做，不过谁都没有亲手杀过人。

更可怕的是，为了对付敌人，这里没有轻武器，清一色的重机枪，威力巨大，几枚子弹打中人体就能把它肢解破碎，战场里满是鲜血碎肉，完整的尸骸都看不到几具，不是被子弹打烂了，就是被火球烧成焦炭，地狱般的景色，令得战士精神都快要崩溃。

就连作为指挥的李营长，此时也伸着手扶着沙袋，身体颤抖，勉强的挺直了胸膛，只是脸色一样的白得可怕，牙床都快咬碎了。

杨大力扭头看了眼董明明和柳依依，见到他们脸色苍白，柳依依更是咬着嘴唇眼神不敢直视，咳了一声，回头大声喝道，“轮到我们了，大家小心点，都打起精神来。”

“是，队长。”

“放心吧。”

“收到。”

防洪办平时经常和妖兽散修厮杀，虽然没见过这样恐怖的画面，不过好歹承受能力还行，在有人喊话后，队员们借着大声的回话分散着注意力，振作精神，往前走出几步，气势慢慢恢复，苍白的脸变得有了一丝的血色。

庄剑默不作声的看着，并没有因为面前的血肉有什么改变，身旁的龙公子稍差一些，呼吸急促，脸色有些难看。

之前两次被偷袭，被他打烂的敌人不止一两个，十几具尸体全是面前这样，见得多了，人已经有了抗体。

感知早就在前面扫过，庄剑并没有告诉他们没有活的存在。

这些是他们必须要经历的过程，谁也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