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微颤,睫毛眨动,木橦缓缓睁开眼,意识回流的一瞬间,遍布全身的疼痛感紧接着苏醒,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机车碾压过一样的剧痛。
尤其是胸前的肋骨,至少断了三根,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与此同时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麻痒。
因为疼痛木橦真切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这样的状态居然没死,还能再次睁开眼,木橦嘴角随即不自觉的上扬,有一瞬的惊喜,真好,没死就好。
感官知觉逐渐恢复,木橦鼻息间充斥着鲜血,汗液,其他体味混杂在一起的腥臭气息,过期变质的酸奶和臭鸡蛋里搅合了一把铁锈粉难以描述的恶臭。
抑制住身体本能的恶心反应,木橦开始观察周遭环境,以此分散注意力。
小幅度的转动头部左右查看,木橦现自己被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夹在中间,左右都是第三住院大楼里的熟脸孔,右边那个是护工,左边则是在第三住院大楼里的病人。
她挣扎着坐起身,双眼逐渐适应了光线的昏暗。
这是一个不算宽敞的密闭空间,头顶上有细密的孔洞透出丝丝光线,勉强达到照明效果。
周边歪七扭八的躺着许多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木橦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
木橦的意识一直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总感觉飘荡在海面上,浮浮沉沉。
周边一直是死一般的沉寂,明明很多人,却连呼吸声也微弱的听不清。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渐渐的有其他人苏醒过来。
木橦在众人昏迷期间将自己挪到了角落,歪着身体卡在两个昏迷的人身后,尽可能的减少存在感。
她选择的角落抬头时视线足以覆盖整个狭小空间。
“三十六个人,二十一个男性,十五个女性,其中有六人看起来不超过十四岁,眼熟的有八人是十三住院楼的病人,还有三名穿着囚服的病患......”
光线昏暗再加上每个人都受了伤一身血污看不清长相。
“十二点钟,一点,两点,六点,这四个方向正中的人最具威胁性,正前方一点五米距离趴伏在地散恶臭的人是装死,右手边不到七十公分相隔两人的老年男性濒临死亡......车厢或是船舱顶部圆点中心位置有隐秘的不明装置......监控分布在四角可能藏于壁内......”
木橦脑海中不断默念着目前为止她观察所知的所有信息,并开始分析拟定最可能的逃生计划。
找不到出口,以她此时的身体状况更不可能打破墙壁,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耐心的等待。
无论抓住她和这些病人护工的是什么人,既然没有立刻杀死他们,那必然还有后续计划,只需要耐心等待,做好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木橦一直保持着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的状态,意识昏沉的时候她总有一种溺水一样呼吸困难的感觉,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快要死了似得。
“这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陆陆续续有人醒来,死寂的密闭空间忽然热闹起来,尖利的吼声充满疑惑和恐惧。
“救命啊!”
“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我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你们抓错人了,快放我出去。”
无论是声嘶力竭的哭喊,还是怨愤的咒骂,无一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