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就坐在临近窗边的椅子上,唐果儿进来的时候,他就捏了一个隐身诀跟在她身后。而此时此刻他正托着腮,似在回想先前生的一幕幕事情。
唐果儿对他来说特别吗?他自顾的点了点头。除了有趣之外,他的心有其他异样的感觉吗?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可惜这么有趣的人,心肠似乎不够硬啊。他遗憾的叹息。
不过,慕容晟抱走了唐果儿,会生什么趣事呢?
最终,天越邪魅的低笑一声,人已在屋中消失不见。
唐果儿被慕容晟抱在怀里,走在竹林小径上。明媚而不炙热的阳光从竹叶间隙间洒落下来,投在青石板铺成的地上,衬着枯黄的落叶,成了光暗交错的斑斓画卷。
她其实可以不哭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慕容晟搂住她的那一刻,她所有的压抑和倔强都顷刻崩塌了。
那种感觉,就如同迷失在山林暮色里的孩童,紧绷着浑身的细胞,压抑着心底的惧怕寻找归家的路,却在遇见熟悉人的瞬间,所有隐忍着的情绪便一下爆开来。
哭泣,就是最好宣泄的方式。
她一直想要逃离,躲避。也曾因为云渊的死,恨过,怨过。
可直到此时,她才真正的看清。原来,慕容晟已经刻进了她的生命里,在不知不觉之间,已变成了那个最熟悉的人。
但是,一丝不安也随之而来了。
慕容晟是什么时候来的,她的那一番话,他究竟听没听到?
唐果儿抬眼看着慕容晟的下巴,即使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也能感觉到这一刻他的脸色是紧绷着沉着的。
犹豫了片刻,唐果儿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轻轻咬唇,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慕容晟,你走慢点,我有话想对你说。”
环境影响心境,此处微风徐徐,竹叶沙沙,阳光正好,风景怡人。说出来的真相,他也该会比较容易接受吧?
唐果儿这种想法刚刚萌芽,慕容晟却用行动扼杀了它阻止继续成长。她只觉得身畔的景致一闪,下一刻人被放在了一张竹椅上,而慕容晟的身影,也闪进了竹楼的侧间。
他再出来时,拿着一个白玉瓶。
慕容晟走到唐果儿身边,半蹲在竹椅旁,执起她的手察看。仔细挑出两根细小的碎竹屑后,轻轻替她上了药。
这一系列的举动温柔异常,唐果儿的心里暖意流淌而过。当然,如果能找块布蒙上她的眼睛,看不见慕容晟黑得像锅底一般的神色,效果就更好了。
待手上好药之后,唐果儿拉着正欲走开的慕容晟的衣袖,看了看一旁的小凳子,示意他坐下。她的手掌包得像粽子一般,越显得扯着他衣袖的葱指纤细,仿佛一下就能折断。
慕容晟虽然神色很沉,却没有挣开,坐到了小板凳上。
唐果儿收回手,扭头看向他,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慕容晟,有个秘密我想告诉你,我不是……”
“你以为我在生气这个?”慕容晟将手中的药瓶放到地上,神色稍微缓了些,
“你和唐荣轩的话我都听到了。不管你是不是真正的唐果儿,你是谁,你来自哪里,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唯有你而已。也不瞒你说,当年你我初见之时,我曾怀疑过你的身份。只不过当时我想的,是唐果儿会被人掉包了,可看到你耳后那颗朱砂痣,我又打消了所有的怀疑,单纯认为你是因为惊吓过度,心情大变而已。”
正对的窗外,徐徐吹进来一缕清风,她的丝被吹开了些许,耳后的朱砂痣便若隐若现。
风里似乎带着酥麻的热气,唐果儿不自在的捋了捋头,
“就像唐荣轩所说,谁会相信世上真有借尸还魂这样天方夜谭的事情。如果这件事不是真切生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的,不怪你看不出来。”
唐果儿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着慕容晟的神色,依然很臭,没有因为她主动说出真相而再有丝毫的改变。
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在生气?
要是再不主动坦白,让她搞清楚原因,她就把他撵出去,这么臭屁,不伺候了!
这么想着的唐果儿已全然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又是谁在伺候着谁。
唐果儿的神色自然没能多过慕容晟的目光,他将小板凳往前挪了挪,离她更近了些,将她受伤的手轻轻握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