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周森提醒，今天沈崇岸怕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被告席上，裴玥比起最初几天的胸有成竹显然憔悴很多，看到对面站着的沈崇岸和元翔，下意识的想要喊他们，可想到自己差点被沈崇岸掐死的画面，身体颤了颤，重新坐了回去，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元翔身上。

可比起沈崇岸眼底的嫌恶，元翔则是没有丝毫情绪，好像裴玥是他见过的最普通不过的一个被告人。

这种冷漠才真正的伤人。

裴玥不懂，明明都是深爱她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个样子？果然妈妈活着的时候说的没错，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底生出一股浓烈的怨恨，死死的将头低下，这会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否则会破坏法官对她的印象。

果然再抬头，裴玥眼底的怨恨阴翳都消散的一干二净，那苍白纯净的美丽脸庞上虽然憔悴却带着一贯有之的楚楚可怜，别说观众席，就是陪审团看到裴玥这般柔弱轻盈动人的模样都是微微一愣。

“小心点。”沈崇岸扫过去，在元翔耳旁低语一声。

元翔自然明白沈崇案这是在担心什么，他怕自己又被迷糊了。

只是怎么可能？

在昨夜他再一次见了裴玥，向她问出了这些年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那就是当年那一晚的女人是不是她。

几乎在预料之中，裴玥还是用她一贯的伎俩想要迷惑他，不承认又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当年他想都不想的认为是第一种，那就是当晚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裴玥，所以是他对不起裴玥。

愧疚和爱意让他这些年被她随意摆布，却不忍放手。

可昨晚裴玥相似的回答，却让他觉得恶心。

裴玥的回答让他知道，那晚的事情裴玥知道，可明明那个女人不是她，她却一直在向他暗示是她。

但如果事情摊开说的话，她又可以完全否认。

而他竟然就是被这样一个女人玩弄感情多年。

如果不是盛奈生下妞妞，又或者他没有再遇到她们母女，可能他这一辈子都会被瞒在鼓里，即便是完全跟裴玥对立，将她置于死地，他的内心还会因为当年的事情负着罪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元翔抬头淡漠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当初伤害的是谁，那么这些年对裴玥代替盛奈接受的他的那些好，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

呵呵。

元翔心中讥笑，笑裴玥的贪心，也笑自己的愚蠢。

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有欲望不对，可贪心就不那么有趣了，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代价。

至于裴月，她要付出的代价，是以命抵命。

裴月被元翔那冷到骨子里的目光看的浑身寒，暗暗的握拳，指甲戳到掌心都没觉得疼，反而让她眼中冒出湿气，显得尤为惹人怜爱。

但此刻裴玥的心中却充满疑惑，元翔这是怎么了？他昨天不是还来看她，问了当年的事情吗？他既然知道那晚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以她对元翔的了解，他不会对自己下狠手的……

肯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