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花束,来到了正在拐角等待他们的两个男人身边,许荣荣抿嘴微笑,“走吧。”
于是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了钟琪琪的墓前。
要说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愈来愈多的人从泥土做成的坟里迁出来,挪到了这种建造的混凝土做成的坟墓里。
刘雅是两三年前去世的,那个时候公募尚且没有现在那么大的规模,只不过有千米的距离罢了,而且买的时候那地块也不至于特别贵。
当时刘雅刚下葬的时候,她是在边缘的,坟墓的边缘,结果等给钟琪琪下葬的时候,刘雅已经变成了中间,甚至还偏里一些。
在刘雅往外的两千米的距离,都被坟墓占满,一眼望去数不清的坟头和墓碑,乍一看还真是荒凉萧瑟,让人有些害怕的。
而且,这一块墓地的价格也变了,比以前整整翻了好几倍,虽然这对荣阳公司来说真是杯水车薪,但是一般的人家,真的很难买起一块地。
而且,越是往里的价格越贵,许荣荣不想让刘雅和钟琪琪距离的太远,因为探望不方便,所以只能斥重金买了一个靠近中间地段的坟墓,在刘雅坟墓的往下二三百米的距离,还算是不错了。
一行人抱着祭奠用的东西,举着透明的雨伞,在飘洒着的小雨下,慢慢的来到了钟琪琪的墓碑前。
因为才刻好没太久,上面的漆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味道。
其他人的照片因为长久的暴晒而渐渐褪却了颜色,变成了黑白,唯独钟琪琪的这张照片,因为是刚贴上去没多久,并且科技愈的先进,上面做了防水和防晒的处理,几年之内都不会掉色。
但见照片上笑起来有些活泼狡黠的女子穿着一身荣阳制服,脖子上系着一个跟制服非常搭配的浅紫色小丝巾,许荣荣记得,这丝巾还是自己送给她的呢。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有些塞,钟琪琪那么年轻的女孩子,笑容鲜明活泼,她还没有体会到整个人生,她还没有真正的享福过,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
恨么?恨谁?凶手已经惨死,家里的老人也已经妥善的安置,许荣荣不知道可以再做什么了。
或者,当人已经死掉之后,再做什么都是虚伪的。
因为那个活泼的女孩,再也活不过来了。
和许荣荣一样怔忪的还有白晟,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半辈子的男人,爱情唯一开花的时候,就是在遇见许荣荣之后。
然后,随着喜欢的女人原是人妇,他的心慢慢的死寂,一如当年父母双亡的时候,再也兴不起任何波澜。所以在当知道钟琪琪竟然喜欢自己的时候,他能给的唯有苦笑,淡然。
他们的年龄相差了有快二十岁,他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而她是二十多岁的活泼靓丽女孩,他不过是随手帮了她一下,她的喜欢只是浅浅的爱慕,却永远达不到爱情的地步。
这样年纪的年轻人,带着他所没有的青春活泼和对生活的勇敢向往,然后突兀的展露了对他这个生活已经死寂腐朽的人说爱,他实在不敢回答,只能落荒而逃。
摸着良心说,对这个女孩,他没有爱情的存在,但是多少会有好感,如果她还在的话,也许她们会成为兄妹般的好朋友吧。
白晟叹了一口气,眼角又些微的湿润,他知道他欠钟琪琪的,这辈子都欠。倘若是他自己死了,他是没有任何遗憾和难过的,但偏偏,在他扭身往前的时候,那个女孩竟也扑到了他的身上。
听到刀柄刺入肉里的声音,白晟很难说清楚内心那复杂的感情。
是愧疚,是惊恐,是害怕,是遗憾,是后悔,是无奈。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白晟竟然瞬间失了语,他怀中护着的女子虽然惊恐,却安然无恙,唯有那个女孩,淌了一地的红,是她身体流出的鲜血。怀着些许期望的目光,如锋芒刺在脸上,让他的心在那一刻疼痛不已。
说不出来的痛,和知道许荣荣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的痛不一样,和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时候的痛也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他不清楚,也许有太多太多的复杂了吧。
白晟叹了口气,薄薄的唇抿了抿,却又松开。
他遗憾,他疼惜,那个年轻的生命,就此逝去。
想到钟琪琪躺在血泊里,年轻的生命逐渐逝去,那双往常里总是亮晶晶的看着他的双眼逐渐的失去神采,然后被眼皮覆盖。
她死了,是他造的孽,是他害她死去,是他,是他呵……
眼底酝酿起无数的痛苦和悲伤,白晟却缓缓又诡异的扬起微笑的嘴角。
那一刻,他的眼神,怔忪而木然,却又仿佛透露着许多的希望,但细看又有内疚一闪而过,总之,端的是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