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倒也不是这么说的。”苏惊羽径自倒了杯茶喝,“我只是想说,你本性凉薄而已,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你可以在后宫中生存的很好,因为你很清楚你自己要什么,我绝不是在数落你,只是在和你分析。”
“你觉得我薄情?”宁若水听着苏惊羽的话,眼帘轻垂,“在你看来,我是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抛却一切的人么?在你看来,我的心中除了荣华,就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了?”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又继而道:“不管是陛下还是欧阳淳,你从未动过心,所以……你如今根本就不想给陛下孕育子嗣,是因为你对他毫无感情,因此,你对这个才降临到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感情。对么?”
“我明白了。”苏惊羽不疾不徐道,“若水,你是薄情之人,你从始至终追求的都是荣华,你曾经作为一介低等宫人,最想要的无非就是锦衣玉食,再加上你生来貌美,皇后对你种种刁难,这让你飞上枝头的想法愈强烈,故而,你才会冒着那么多风险,陪我演过一出又一出的戏,你的目标很明确,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富贵权利,以致于从来无人能走近你心里。”
苏惊羽望着她,思索片刻,而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不,我并未有什么压力。”宁若水道,“我只是……纯粹的不喜欢而已。”
“为何?”苏惊羽淡淡挑眉,“你是否压力太大?”
“你说的,我全都明白。”宁若水说到这儿,顿了顿,继而道,“惊羽,说实话,原本这应该是喜事一件,我应该高兴才对,但,当我得知这个孩子降临的时候,我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不谈这个问题了,说说你吧,竟有喜了?”苏惊羽的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唇角挑起一抹笑意,“这下可好了,母凭子贵,在这后宫之中,有个孩子,那就是有依仗,你这接下来的日子,膳食可得多注意着些,至于其他的问题,不用我多提醒想必你也明白,多多提防这后宫之人。”
如今她算是甩开了丑女这个头衔了,从前那些嘲讽她的人若是看见她这副容貌,也不知会不会惊掉了下巴。
宁若水听闻此话,当即明白了苏惊羽不愿多谈这个问题,便也不再追问,只感慨道:“你的本来模样,竟是这么好看的……”
“我原本就长得这副模样。”苏惊羽轻挑眉梢,“你们且就当做我从前是得病了,如今病好了,便恢复了容貌。”
“我自然是认得出你的。”宁若水回过神后,又道,“惊羽,你的脸……”
“嗯。”苏惊羽淡淡一笑,“你总算还认得到我。”
宁若水闻言,转过头望着来人,先是怔了一怔,好片刻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水眸不禁瞪大,“惊羽?”
“若水,几日不见,别来无恙?”苏惊羽走近了她,笑吟吟地道。
苏惊羽踏入寝殿的时候,抬眸便见一道浅紫的纤细身影倚在窗台边,几日未见,她似乎清瘦了些。
“宁王妃请进,我们娘娘就在寝殿里头。”
“你们娘娘呢?”苏惊羽道,“好些日子没来看她了,听说她有喜了,特来恭喜一番。”
“哎呀,看奴婢这记性,宁王妃。”芍药忙福了福身,心下虽万分好奇,却也不敢造次多问。
“我已经不是苏大人了。”苏惊羽轻挑眉梢。
倏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惊声道:“苏……苏大人?!”
对面那宫女先是一怔,原本就觉得来人有些眼熟,听着这话,不禁更加仔细打量对面的人,望着对方那抹笑颜,只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芍药,不记得我了么?”望着挡在身前的人,苏惊羽淡笑着道。
一路行至枕霞宫,到了殿门外,苏惊羽让枕霞宫的宫女拦了下来。
这一头的宫人们纷纷议论,另一头,苏惊羽早已走远了。
“但是她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我当真好想再去看看,确认一下……”
“你小点儿声,苏大人如今已经辞去了玄轶司的职位,以后见了要喊宁王妃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苏大人明明就是个……”
“你这笨脑子,那就是苏大人啊!你试想一下,她右边脸颊上遮块面具,岂不就和苏大人一样了?”
“苏大人?苏大人的姐妹么?不对,苏大人只有两个妹妹,我是见过的,长得与她都不大相似……”
“苏大人!我想起来,她像苏大人!”
“你也这么觉得?我亦是觉得很眼熟,她究竟是像谁呢……”
“方才那女子,我怎么瞅着有点儿眼熟呢?很像一个人。”
直到苏惊羽从他们的身侧经过,这才停下了脚步来议论。
一路走过遇见了不少来往的宫人,他们的目光或是带着探究,或是带着讶异。
若说平日里她戴着在宫中穿梭并不值得奇怪,那么如今卸下面具的她,可谓是引起了不小的影响。
而她去枕霞宫的这一路上,并不平静。
话音落下,她转身便离开了永宁宫。
“晚些时候会回来给你张罗晚膳。”苏惊羽冷哼一声,“总之不会让你没饭吃就是了。”
“去多久?”贺兰尧悠悠道,“何时回来?”
“阿尧,你自个儿在这呆着吧,我去一趟枕霞宫。”说着,她便起了身。
她懒得和他争辩了。
不就是滚了个床单,还说的如此深奥,不再青涩……说白了那就是思想开始污了。
简直胡扯!
一夜之间,就……成长了?
懂得了更多,学习了更多?
苏惊羽眼角剧烈跳动:“……”
“你这不是废话么。”贺兰尧轻描淡写道,“自然不是,如今你不再是清纯少女,我亦不再是青涩少年,经过昨夜,我们已经成长了,我们懂得了更多,学习了更多,你可明白?”
“我在想……”苏惊羽沉吟片刻后道,“你还是不是我以前那个单纯的阿尧?”
她在想什么?
“为何用这等异样的目光注视我?”贺兰尧迎上了她的视线,只见那双星眸里带着丝丝茫然,丝丝不确定。
苏惊羽再次语塞:“……”
“罢了,既然娶了你,自然应该尊重你的意愿。”贺兰尧悠悠道,“那就晚上吧。”
她再豪放,也不至于豪放到白日里跟他在大殿外……进行大尺度行为。
哪里是她古板!
苏惊羽:“……”
“白天又如何?在我看来,只要你情我愿,任何时间都可以亲热。”贺兰尧说着,眉眼间划过些许揶揄的笑意,“怎么,小羽毛不好意思了?为何一夜之间,你竟变得如此古板?”
为何一夜之间,他变得如此善于——撩拨人。
她几乎怀疑眼前的这人究竟是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天真的阿尧。
说着,她拢紧了自己的衣襟,颇为警惕地望着贺兰尧。
苏惊羽险些惊呼出声,忙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拿了出来,“现在是白天!”
“怎么,还有心思走神?”衣襟里的手摩痧着她温热的肌肤,他甚至坏心眼地在那鼓起的柔软之处轻轻捏了捏。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望向四周,所幸这会儿四下无人,不会被人看了去。
“怎么,这难道不是小羽毛所希望的?”贺兰尧放在她衣襟里的手动了动,冰凉的指尖划过柔软的肌肤,引得苏惊羽身体一僵。
苏惊羽霎时一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