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贺兰尧听着苏惊羽的话,眉头微拧,“这话怎么说?天机门的算卦师不能有姻缘,这我知道,需要斩断情根,月光虽对你有情,但他不曾表露,与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按理说也不算犯规?”
那神棍说过,与人通婚就会不得好死,可他如今只是光棍一个,怎么就没有活路了?
“我也不知道,月圆没有说清楚,只说了我是月光的劫难,具体是怎么的过程,谁知道呢。”苏惊羽道,“他们的占卜一向不会出错,既然已经卜到了,那么过程是怎样的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难道月光真的会因我而死?”
那该怎么避免呢?
“小羽毛,先别纠结此事,我问你,今日的刺客是怎么回事?”
“刺客……我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苏惊羽并不打算告诉贺兰尧尹殇骨要害她的事。
若是说出来,以阿尧的性格,恐怕会找尹殇骨的麻烦。
而她这次,不责怪尹殇骨。
尹殇骨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而是选择了跟她断绝交情,从此再见是陌路。
站在尹殇骨的立场上,遇到这样的抉择,的确是太揪心了。
这事,她不记仇,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你不用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殇骨倒是崴了脚,我将她送到医馆了,因为月光的事,她说,她与我做不成朋友了。”苏惊羽道,“话已至此,我也不知该说什么,你也犯不着怪她。”
贺兰尧闻言,拧了拧眉头,“月圆告诉她的?月光的这个师妹倒真是多嘴。”
苏惊羽道:“其实这事,我倒是得谢一谢月圆,月圆若是不说,或许我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月光的劫难。以月光的性格,他不会告诉我的,这么一来,他就太可悲了。”
如果月圆不将这事翻出来,谁能知道?
兴许月光会走得悄无声息,留下一堆迷茫的人。
如果月圆不说,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明白月光的寂寥与悲凉。
“她既然要说,有本事就说清楚,话也不说明白,没头没脑的。”贺兰尧面色一沉,“找那个月圆问个清楚,她若是不把话说明白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苏惊羽闻言,道:“那就晚些再去吧,白日里进谪仙殿不方便,晚些从假山的密道口里进去。”
“好。”贺兰尧轻抚她的丝,“别想太多,或许有补救的办法呢,我可不想欠那神棍的人情。”
……
东宫。
贺兰平正坐在书案后看着皇帝派人送来的奏折,忽的有宫人靠近了,道:“太子殿下,三公主方才回宫了,还受了伤,据说是今日在宫外遇到了刺客。”
贺兰平闻言,抬起了头,“遇到了刺客?受伤严重么?”
“似乎是崴了脚,和她一起遇刺的还有宁王妃,好在两人都没事,殿下,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自然是要去探望的。”贺兰平说着,起了身。
好歹现在也是他的未婚妻,身份摆在那儿,前去探望是应该的。
到了尹殇骨的住处,贺兰平敲了敲门,“三公主,听说你伤着了,本宫前来看看你。”
屋子内响起尹殇骨的声音,“进来罢。”
贺兰平推门而入,见尹殇骨坐在榻边,神色不振,便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疼了?再请个御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尹殇骨冷淡道,“这点疼还不至于。”
“那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没什么。”
贺兰平见她心情欠佳,也就不再追问,又道:“听说惊羽是和你一起的,她……”
“她没事。”尹殇骨道,“殿下不必担心。”
贺兰平又道:“即便没事,也是受了惊,本宫要回去备一份礼,你下回去看望她的时候带上,算是我的慰问。”
“不会有下次了,再有,她没受惊,她体格好着呢,怀着孕还能跑好几条街,不劳殿下费心。”尹殇骨说着,在榻上躺了下来,“我要休息了,殿下请回。”
贺兰平听着那句‘没有下次了’,顿时一怔,“什么叫做,没有下次了?你与惊羽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尹殇骨简单而直接地回答道:“决裂了。”
贺兰平一惊,“怎么回事?”
“无可奉告,总之,从今往后,我与她,形同陌路,你莫要在我面前再提起她这个人,以后你要与他们来往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尹殇骨的声线毫无起伏,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她转过了身背对着贺兰平,留贺兰平在身后,一脸的莫名其妙。
……
这一边的尹殇骨愁肠百结,另一边,谪仙殿里的月圆,脸色苍白。
失败了……
辛苦部署一番,竟然还是败了。
按理说,尹殇骨不可能失败。
暗器藏在簪子内,射出去只是一瞬间的事,苏惊羽都被她忽悠去了酒楼,为何还会失败?
那么多杀手,竟然干不过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
终究还是尹殇骨这最关键的一步出了问题。
月圆攥紧了拳头。
是她高估了尹殇骨对月光的情感吗?
尹殇骨终究还是成不了事。
月圆叹息一声。
望了一眼还在昏厥中的月光,她抬起步子,缓缓走到他的身侧。
“怎么办,我又失败了。”
“终究还是得要我自己亲自出马。”
“月光,你会恨我吧?”
“我只是,希望你活着……”
“我不在乎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夜。
皎洁的月色打在寂静的庭院之内。
这是谪仙殿偏殿附近的一处花园,外面的人从假山的密道内进来会路过此处。
月圆坐在石桌边上,她的面前放着一杯茶,而她的对面,放着两杯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