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
“意思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强制将那个夏莉带回庄园。”
迪克算是解释了一下:“是这个意思吗?”
杰森没有理他,而迪克也觉得自己这个一定要把气氛炒热的习惯应该改改了。但现在什么都不说搞得像是默哀,特别不吉利,所以……
“?”
他刚张开嘴,就看到杰森敲了敲玻璃:“嘿,你干什么呢?”
年轻警官看过去,忽然一怔。
刚刚还在沉睡的少年此刻已经睁开了眼睛,有点意外地看着玻璃外面站着的那一大群人。他嘴角勾了起来,碧蓝色的眼睛像是阳光下的大海。
“嗨~”
他气息微弱,不过语调上扬,看着很欢快。
“我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杰。”
他吐槽红头罩。
“看来无论每个世界,你都对我爱得深沉。”
“……”
因为这句话,杰森最后一个进去,还站在了门口。
而在医生检查过确认可以说话之后,几个大人像是想出去放鞭炮一样。
“哇哦,看看这个阵仗。”坐起来的少年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姐姐,还真是个……”
他呼吸了一下。
“小公主。”
“的确是。”
斯塔克坐在最前边,即便知道这孩子很有可能跟韦恩长大,但依旧要戳在C位不动如山:“孩子,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我先做个自我介绍。”他说:“我是夏洛克·韦恩,哥谭富韦恩先生的长子。”
夏洛克看着韦恩,又看向了达米安。
“我的妈,”他咳了一声:“达米安你怎么还没长高?!”
达米安:“蛤?!”
“真是让人伤心。”夏洛克扶额:“哥哥心痛得说不下去了。”
达米安跳起来就要打人,在韦恩的授意下被迪克和德雷克两个人联手扔了出去。小少年在病房外气到炸裂,看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压下去的嘴角又变得平缓了起来。
他觉得怪怪的。
“事实上是,我……没有学过魔法。”
名叫夏洛克的少年小时候跟随母亲,但在母亲病故后被母亲的旧友收养。
“约翰·康斯坦丁,我的养父。”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夏洛克挑挑眉:“我从他身上学习到了骗术比魔法更管用的观念,而在我被送往韦恩庄园之后,我父亲更不指望我学习魔法来帮助他了。”
“你也是个罗宾?”
斯塔克提出了这个问题,一旦少年点头,他就会下一个决定。
“我不是,罗宾的称号后来从杰森……”夏洛克说:“……直接传到了达米安那儿。”
“那你是谁呢。”
韦恩问:“我看到你的面具了。”
“我不喜欢罗宾这个称号,听起来像是少儿节目里的布景。”夏洛克这么说:“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听起来更有病的称号。”
蜘蛛侠和红头罩同时感到了不对。
“死亡代理人。”
“Dath Agncy.”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而夏洛克有些意外,但是认了这个代号。
“看来每个世界的我品味都是这么好的。”他的眼睛弯了起来:“虽然你们看起来丝毫不能认同。”
他一直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特查拉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斯塔克。”他要将钢铁侠带出去,看着夏洛克:“你想跟韦恩单独说点什么,对吗。”
“……”
少年看向国王陛下:“您还真是如同传闻中一样的睿智又通情达理。”
钢铁侠还想再了解点内容,但少年打破了他的顾虑。
“斯塔克先生,请您相信姐姐的力量——她甚至比我原本想要换过去的傲罗更强大。”夏洛克告诉他:“这个咒语是保命用的,它会自动挑选最为强大和适合的那个人。这是高于命运的一种必然。”
“……好吧。”
斯塔克这么说:“那你也……别说太多话。”
他告诉夏洛克:“你现在需要多休息。”
湛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苍白优雅的少年低头笑了笑:“好的。”
接着看着钢铁侠被黑豹带走,看着迪克也将剩下的小朋友清场清掉了。蜘蛛侠还是有些犹豫,离开之前回头看了看少年,只看到他挥挥手。
“再见。”
房间安静了下来。
“我很抱歉要浪费您一些时间了,父亲——我能这么称呼您吗。”
少年用跟达米安一样的叫法叫他:“希望您不会觉得……”
“我不会这么觉得,夏洛克。”
韦恩看着他,跟他一样的蓝色眼睛带着一种温暖的光:“我也很高兴你愿意这么叫我,而且也很高兴你愿意跟我跟我说话。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
夏洛克似乎完全没有料到韦恩是这个态度:“嗯……真是让人嫉妒。”
他拿起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想要擦干净——韦恩接过来,用自己的手帕给他擦干净了。
“这是你当时送我的礼物,14岁的。”夏洛克说:“我其实不太喜欢,因为迪克和杰森他们都说看起来太人面兽心了。”
少年戴在自己脸上,白皙又有棱角的脸带着几分希腊雕塑的调调,但是又不至于过于分明,有种东方人特有的柔和。眼镜架在鼻梁上,后面的眼睛闪着漂亮的光。
的确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孩子,告诉我,你那边生了什么情况。”韦恩被他这个拉家常的举动弄得心里慌:“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父亲,知道这些没有什么意义。”夏洛克很平静地告诉他这一点:“每一个平行世界都有自己不同的宿命,而即便从我这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对于你来说也不一定是个好事。或许你能够避免一些危险,但是会有更多无法预知、而且伤害更大的未来尾随你。”
韦恩想到了什么,而夏洛克猜到了。
“这话专门是对你而言的,对我们的话,就还好。”
夏洛克靠在垫子上,说:“虽然说我们活到成年前会很艰难,但只要成年之后,就算熬出头了。无论是这个姐姐,还是那个,都不用再操心起码……有人会打败她们。”
“那你呢。”
韦恩问:“你成年了吗?”
“嗯……今天是我17岁的最后一天。”夏洛克叹了口气:“啊,活到明天我就要去想塞德利斯特求婚,谁都别想拦我。”
这个名字韦恩有点熟悉:“迪戈里?”
“是她是她,不过在这个世界里她应该是个男生?”夏洛克眼睛亮了一下:“长得帅不帅?”
“据夏洛特说,他是很不错的少年。”
韦恩有点后悔没带什么信过来:“你很喜欢她是吗?不过你好像没有读巫师学校?”
“我还跟养父的时候,遇到的塞德利斯特。”夏洛克说:“她才这么大。”
少年比划了一个高度,而韦恩看了看,估摸着他们认识的时候彼此都还小。
“……夏洛克,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你说你们活到成年前会很艰难?”他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夏洛克的表情顿了顿:“抱歉,父亲,我不能跟你说这些。”
他抬眼,对上韦恩的目光,也很坚定。
“我告诉过你了,知道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他说:“我只想……跟你胡扯一下,聊聊家常,这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我能感觉你瞒了别人一些事情,夏洛克。”韦恩对他说:“我也想知道,不学魔法的你,到底是怎么利用魔法来将夏洛特换到你那里去的。”
这是韦恩从一开始就想知道的,而他也有预感,这个真相会非常难以接受。
“好吧。说到底也算是个咒语吧。”
夏洛特撇撇嘴,最终跟韦恩这么解释:“如果姐姐跟你解释过有关魔法的事情的话,那么就应该知道,魔法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意志的贯彻。”
韦恩点头:“她的确跟我说过这件事。”
“但其实最重要的还是练习——但很不幸,我缺乏这种练习。”夏洛克一摊手:“养父和生父两个人都在魔法的教学上抱有一种抵触的态度,所以即便我的确算是个天才,但最终也只能在体能上挖掘自己的战斗极限。想试用魔法的话,要么就要大量重复地练习,要么就要缔结一个契约,等价交换这样——但这真的很亏,而父亲你后来又很不喜欢我用骗术来达到目的,所以……”
少年有点无辜:“你也看到了,我真的不太适合搏斗这玩意。”
“……”韦恩看了一眼他的伤,叹气:“我希望你回去之后还来得及重新开始——夏洛特就是成年后去的霍格沃茨,虽然她压力很大,但是学成之后对她很有帮助。”
“我感觉到了,否则也不会是她代替傲罗来帮我。”
夏洛克笑了一下:“而且你知道吗,父亲,虽然另一个世界的你不怎么相信,但我觉得……想要保护别人这件事情,真的很有意思。”
韦恩:“?”
“想要保护一座城市更是了。”
夏洛克轻轻笑了一声:“我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想法。”
被康斯坦丁带出来的小朋友有一种对世界本能的轻蔑,以至于眼神让他的生父觉得这孩子非常危险。
“我当时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值得豁出命去保护呢?这真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夏洛克想着这件事:“但是现在却觉得,这其实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少年还小的时候,看着蝙蝠侠尽管受伤也还是义无反顾地继续着自己的事业,最开始一点都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认同你的,因为……在我眼里,生命也好,星球也好,都是非常脆弱的。”夏洛克歪着脑袋:“从有到无,从无到有,只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而已。”
他看着天花板。
“如果时间是一条线的话,那么我们存活的时间可能连一个点都算不上。可以说对于人类,生命是高于一切的。但就这么短的一段岁月,却有值得奉献生命保护的存在,这种意义本身就超越了生命,让它从不到一个点,变成了近乎可以永存的东西。”
蓝色的眼睛动了动:“精神这东西,真是人类最杰出的一种创造了。起码我自己觉得是的。这也是我之所以觉得,成为夏洛克·韦恩是件好事的原因。”
韦恩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对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儿子的表白,他的喉咙动了动。
“夏洛克……”
“我打算回去这么跟父亲说,您觉得成不?”
狐狸一样的少年露出了非常狡黠的笑容,挑挑眉之后说:“我其实一直很想跟他好好谈谈,后来想想应该还是多说点恭维话开场,软化一下他的态度——怎么样,刚刚软化到您的心了吗?”
“……”
韦恩扶额:“我觉得你干的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夏洛克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啊……”
他有一段时间没说话,韦恩抬头,现少年闭着眼睛,像是鼓起勇气一样。
“夏洛克?我需不需要帮你叫……”
“我有句话想跟您说,还有我父亲。”夏洛克看起来很认真:“希望您别生气。”
韦恩:“你说吧。”
“您难道真的不觉得‘蝙蝠侠’这个称呼很像少儿节目主持人吗?”夏洛克很真诚地问:“虽然‘死亡代理人’这个说法也不怎么样……”
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韦恩摁了摁额头。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你这个孩——”
监控设备“滴”地长响了起来,韦恩一惊,抬眼看过去。
少年靠在靠垫上,带着笑意安稳地沉睡在那里。
“夏洛克?”
他伸出手:“……夏洛克?!”
暴雨。
伦敦的暴雨来得非常快,年轻女人在梦里被惊醒,坐了起来。
精壮的手臂要把她拉回被子里,力道大得夏洛特·韦恩不得不俯下去。
“我……去喝杯水。”
手放开了她,而色灰白的姑娘下了楼,拿了冰块和一瓶酒。
先是倒了满满一杯,走到了倾盆大雨的门外,对着纽约的方向,倒了一杯。
琥珀色的酒液洒在了地上,但没有一滴雨溅湿了傲罗。回到客厅后,她点燃了壁炉里的火,将冰块和酒都倒进了杯子里,拿起来抿了一口。
然后对着玻璃窗站了很久。
男人从卧室里出来,下楼后看到了酒杯。
“把威士忌和水搞错,又或者是对我说谎,哪一个好像都不太好。”
他从背后抱住了夏洛特,轻轻地吻她的额头:“有什么合理的解释吗。”
“我……做了个噩梦。”
夏洛特这么说,而吻落在了她耳垂上。
“听起来非常糟糕。”
“……嗯。”
她靠在了他怀里。
又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