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江挣扎着直起了上半身,目光平和地看着阮树林,嘴里咕噜着,那意思是想说话,阮树林盯着他看了良久,翻身而起,走到他的面前,将他嘴角的胶带掀开了一边,露出了他的嘴巴。
“你放心,我不会喊的,再说,这山郊野外的,喊了鬼能听到!nd,闷死个人。” 阮成江状似轻松地谑笑着,但在阮树林这样深韵人性、久于世故、奸诈似鬼的老江湖的眼中,他是在用这样的举止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特别是像阮成江这样久居高位,手握重权的大人物,在这样的处境中最易表现出的状态。
阮树林心里冷笑一声,没有搭理他,举着水壶,放到他的嘴边,阮成江倒是真渴了,将嘴凑上去,咕咚咕咚,刚喝了两口,阮树林快速地将水壶挪开了,他只需要保住这个猎物的性命,绝不会让他吃饱喝足了,到时精力充沛,出个什么意外,他都跑的快些。
阮树林也没急着将他嘴上的胶带封上,还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也想看看,自己侍奉多年的长此刻会说些什么。
“你们打算把我怎样?交给黄文涛?还是黎昌平?嗯嗯,应该是黄文涛,他许给你什么官位啊?”阮成江语带嘲讽地道:“人往高处走,我还是能理解的,就是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没提防你这条阴毒的老狗,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阮树林听着他的话,突然呵呵轻笑了两声:“阮司令,阮将军,没用的,你这套对我一点用都没有,看着你落在我手里,我就心花怒放,开心得要死,做梦都能笑醒,怎么可能动怒呢!收起你的那一套吧!也消除你心里的那丝最后的幻想,没有谁会来救你了,你的特战大队还远在海阳呢!他们想就你,还要穿过不知多少道封锁线,再说这里他们找都要花上好几天的工夫,到了那时,你早就在河府的最高军事法庭的监狱里了等着接受审判了,这一次,你是在劫难逃。”
阮树林的话像一把匕一下戳进了阮成江的心坎上,无情的揭开他脸上的伪装,他知道阮树林说的都是事实,自己这次确实是太大意了,在这样险峻的形势下,自己居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反水,以为自己还能统揽全局,没想到被自己认为是自己手下最忠实的部下,在自己的背上插了一刀,并极有可能是致命的一刀。
他脸上渐渐布上一层颓废沮丧甚至是懊悔的表情,他曾经的这位铁杆部下对自己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为习惯等各方面,而从目前来看,自己还没有完全看穿他这个老部下隐藏得更深更阴险的另一张面孔。
现在两人位置转换,自己的这条老命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虽然他知道他不会,因为他要拿自己去换取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这种感觉让阮成江心如死灰,恐惧渐渐充斥他的胸膛,他手握权柄,万人敬仰,尊享显赫的地位,享尽了人世间的荣华富贵,一朝归于阶下囚,从天堂掉落地狱,甚至连性命都不能保证,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刚才强颜作态,希望在昔日的旧部下的面前保持一丝尊严,到得此时,这样的心思早已烟消云散,整个人的心理防线开始逐渐的崩溃,人也随之萎顿下去,陷入一种完全的绝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