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桂芝一把攥住王泰兴的衣袖,无声摇头,显然也是不想自己老公拿命去赌。
不过没办法,王泰兴不去就得王桥去。
二者选其一,梅桂芝认为还是让王桥活着比较值。
“放心吧,只是出去请个人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梅桂芝犹豫半晌,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王泰兴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王家众人目送他离开,却无一人代其向王化成说情。
收获意外之喜的王钰低着脑袋,嘴角上扯出一抹克制不住的灿烂笑容。
刚才那场赌局,他空手套白狼,不仅无需以身犯险,还成功博得了王化成的一大波好感。
赢得漂亮!
王钰在心中狂吼。
王泰兴离开后,客厅里的气氛沉闷下来,王化成靠在沙上仔细思考着待会面对蒙扎延灼时应有的说词,待得梅桂芝哭声渐歇,他才向其令道:“重新给我沏一杯茶水。”
梅桂芝心里恨意难平,无奈座上之人是她的“主人”,主人有令,饶是奴仆藏有再多怨言也是不敢不从。
一杯热茶落于手上,王化成边喝茶边想事,墙上挂钟走动的响声,成了这客厅里唯一闻之清晰的动静。
……
“人都齐了?”
让人听起来有些别扭的声音,突然打破客厅里的宁静。
以王化成为的王家人闻声相望。
接着。
有的人扶在墙边恶心作呕、有的人捂起耳朵尖声狂叫、有的人吓得尿湿了裤子、有的人缩到墙角瑟瑟抖、有的人哭声连绵凄然万分……
只有王化成一人,情态较为镇定的面对来者。
黑袍“老人”实际年龄刚满六十,但看起来却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将死老者,一头乱糟糟的白色长令其仿若“山林老妖”,那堆满死皮皱纹的面庞则更叫人心生寒意。
他叫蒙扎延灼,悬命榜排名第十九位。
深色世界里的人习惯称他为“蛊尸”,其所养蛊虫,喜欢以死尸为食,借尸养虫,活人沾虫即腐!
“延灼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化成强堆笑容打着招呼,就跟没看到蒙扎延灼手里的“东西”一样。
蒙扎延灼笑了笑,露出满口漆黑牙齿。
“他说他是你儿子,我不信,就给杀了。”
说着,蒙扎延灼将手里那颗已经腐烂到看不清原本相貌的脑袋抛向王化成,头颅落地,咕噜咕噜滚到后者面前。
王化成低头看了王泰兴的脑袋一眼,继而笑着向蒙扎延灼摆了摆手说道:“我家这些儿孙全在厅里准备迎接延灼老弟你呢,哪有人出去过?”
“哦,那就好,杀人儿子这种事,做了可是要遭天谴的。”蒙扎延灼话有所指,在场众人没有傻子,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是在给蒙扎昊石讨要说法。
毕竟,无论如何蒙扎昊石都是在王家死的,即便杀人凶手另有其人,王家也难以轻易逃脱干系。
站在茶几近前的梅桂芝哭得撕心裂肺,所有人都觉得地上那颗脑袋恐怖骇人,唯有她目不转睛,死死盯着自己老公的项上人头不肯移目。
蒙扎延灼捕捉到了这一细节。
他一步步往沙所在之地走着,随即在众人凝视下,安然于王化成近处的一个独座沙上落稳。
“还真别说,你们城里人的生活就是要比我那穷乡僻壤舒服。”
蒙扎昊石靠在柔软沙上,深藏恨意的双眼,死死盯着王泰兴的老婆梅桂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