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仁诲心满意足,看起来自己的布置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时间仓促,有些细节没有做好,比如郭幸哥就跑了,但是一个小崽子,还改不了大局。
对了,叶华奉命北上,他的人马已经渡过了黄河,不能让这小子回来。
“向将军,你可安排了人手?”
“请郑相公放心,我让王晖领着一万人马屯扎陈桥驿,叶华回不来!”
“那就好!等我们解决了柴荣,回头再废了他!”
说话之间,就到了东大营,向拱冲在前面,他冲着士兵大吼,“郑枢相来了,快开门!”
守门的士兵撒腿如飞,去里面禀报。
不多时,大门开放,里面的将领排着队,出来迎接郑仁诲。
在北伐的这段时间,郑仁诲主持枢密院,他给了在京禁军不少好处,提拔了许多闲置的老人。
郭威用新军代替旧军,曾经的老部下都愤愤不平,郑仁诲向来胆大包天,他有意拉拢这帮人,以为羽翼。
最初郑仁诲还没有谋反的打算,可听闻郭威得了卸甲风,病体沉重,他就多了心思,郭威柴荣都在燕云,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他更加肆无忌惮,任用私人,加之高行周突然死去,没有人拦着他,这东大营之中,有三分之二的将领,都是郑仁诲的人。
见郑相公赶来,他们列队欢迎,点头哈腰,活脱一群狗奴才。
郑仁诲扫了一圈,暗暗点头,总算没有白费力气,这帮孙子表现还不错!
他迈着大步,到了中军帐,未曾开口,先抹了抹眼泪。
“你们想必都知道了,陛下驾崩了!”郑仁诲义愤填膺,“我要告诉大家伙,陛下是被人害死了,害死陛下的凶手,就是冠军侯叶华和太子柴荣!他们丧心病狂,弑君杀父,悖逆天理人伦,百死不能赎其罪孽之万一!尔等具是大周良将,陛下的忠臣,现在就随老夫杀进城里,拥立幸哥殿下继位!”
郑仁诲说完之后,向拱挺身而出,“听清楚了吗?赶快调兵出!”
向拱是军中宿将,威望极高,郑仁诲让他跟着,就是担心压不住下面的人,只是他们没想到,还有刺头儿!
在众将的末位,有个很年轻的小将,长得十分帅气,白净的面孔,清秀的五官,还有两个酒窝,与军中的糙汉子完全两个画风。
不过千万别以为这小子长得好,就以为他是个好脾气。
此人名叫石守信,郭威还没有登基,他就追随郭威,当初七里坡之战,他也立下了战功,升为禁军亲卫都虞侯,
按照道理,石守信应该官运亨通,可接下来编练新军,骠骑卫横空出世,他就被一直留在了禁军,不管是南征还是北伐,都错失良机,以致到了现在,还是个小小的都虞侯。
可即便如此,石守信也有盘算,他还年轻,机会多的是,让他去跟着作乱造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郑相公,你光凭着一张嘴,就指责太子殿下和冠军侯弑君,怂恿我们起兵!试问,谁没有亲人家眷,谁没有父老兄弟,大家伙愿意把命搭进去吗?”
石守信武功高强,声音洪亮,在众人的耳边,不停回荡。有些人的确犹豫了,毕竟郭威在位这五年,天下已经不同了。
随便两句话,就能忽悠一群人跟着造反,那时候已经过去了。
郑仁诲见情况不妙,立刻把圣旨拿出来。
“这是陛下交给老夫的密旨,不信你们可以看看。”
石守信大步上前,接过了旨意,他扫了一眼,立刻道:“郑相公,这份旨意怎么只有政事堂的印,没有天子玉玺?”
石守信勃然怒道:“莫非郑相公要哄骗我等?”
郑仁诲哼了一声,“无知小辈,什么叫圣旨?自然是天子圣意,由政事堂草拟颁行,难道还有错误码?”
石守信冷笑了两声,他向后退了几步,突然抽出佩剑,“起兵造反可不是寻常的事情,这份圣旨,一不是天子所书,二没有圣人玉玺,就让我们稀里糊涂,跟着造反,姓石的还没有活得不耐烦!对不起了!”
说着,他大步冲到外面。
郑仁诲气坏了,连忙摆手,有几个兵冲上来,要阻拦石守信。
石守信哈哈大笑,没看见他怎么动,几个兵就痛叫着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都被化开三寸长的口子,鲜血迸溅而出。
趁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际,石守信三步两步,冲到了外面。
这时候向拱亲自提着宝剑,杀了出来。
“来人,把这个小辈拿下!”
他招呼着人杀上去,石守信凶猛如虎,一转眼,杀了好几个人,正在这时候,又有一个人,带着人马,怪叫着冲上来。
“石将军,属下潘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