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全都完了!”
宝岩和尚抱着头,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自责当中……他们摩尼教花了十几年的光景,才找到刘继冲这么一条好狗,为了控制他,栽培他,不惜血本,光是花费的钱财就超过了一百万贯!
最后这一次,更是把三成的精锐死士安排到了军中,想要孤注一掷……结果却十分凄惨,刘继冲死了,摩尼教的死士被潘美杀了好几百。
宝岩就像是输光了所有的本钱的赌徒,虽然还活着,但是和死没有多大的区别。
朝廷很快就要清查下来,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摩尼教的信众要人头落地,几十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宝岩是摩尼教的罪人!
唯有一死,舍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猛地抽出匕,狠狠刺向脖子。
砰!
石砚砸过来,正中宝岩的鬓角,他应声倒地,鲜血流淌,满脸都是,视线变成了可怕的红色。
出手的人正是救了宝岩的北汉太子刘承钧。
“没用的废物!还以为你有点道行修炼呢?没想到也是这么不顶用!怎么,不敢活着了,想死了?”
宝岩无言以对。
刘承钧冷笑着,连点挫折都承受不住,如何能成大事?
摩尼教这帮东西,就是属耗子的,上不了席面,比萧思温那只狐狸还没用!要是有别的人选,老子才不会跟他们合作。
“你给我滚起来,立刻给我的人马带路!”
“带路?去哪?你要跟叶华斗?”宝岩神色惊慌,以前他只知道叶华的名声,还不怎么在乎,可这一次,冠军侯神兵天降,一战冲进漳水大营,把宝岩的胆子彻底吓破了,他终于领教了大周军神的厉害!
冠军侯,人如其名啊!
刘承钧区区北汉太子,他能是冠军侯的对手吗?虽然和刘承钧站在一头,但宝岩也不能不怀疑他的本事。
与其找叶华送死,还不如抹脖子痛快!
“哼!叶华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太子比?早晚我都要揪下他的脑袋!”刘承钧的语气充满了不屑,但是仔细听,其实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
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叶华堪称他的克星。
当初的麟州一战,打得他狼狈逃窜。身受箭伤,留下了病根儿。每逢秋冬,就咳嗽个不停,像是痨病鬼儿似的!
还有,和契丹会猎,叶华又对他羞辱嘲讽,把他的尊严按在地上无情践踏。刘承钧当时就誓,一定要让叶华付出重十倍的代价!
可惜的是老天不眷顾,河东越来越衰败,而大周却是蒸蒸日上。
契丹败走了,叶华统帅着大军杀了过来。
他要毁掉我的天下!
荣耀、健康、尊严、国家……叶华就像是残忍的剥夺者,不留下任何一点东西给自己!
如此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变成厉鬼,也要报!
……在叶华的眼中,刘承钧只是一个不那么靠前的对手而已,可是在刘承钧的眼里,叶华就是拿走他一切的生死仇敌,不死不休!
“我一定要跟他算账,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更重要的事情!”
刘承钧咬了咬牙,他清楚知道,就算现在打败了叶华又能怎么样,大周有无数人丁,随时可以组织起几十万的大军,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为今之计,只有请老天爷帮我们了!”
刘承钧阴冷地怪笑着,跟夜猫子似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宝岩不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识问道:“殿下,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刘承钧粗暴道:“去,带上你的虾兵蟹将,给我当向导!”
宝岩不敢违抗,只能领路。
刘承钧带领三千骑兵,离开了沁州,这里是北汉国土的最南端,也是距离黄河最近的地方。
“前进!”
刘承钧涨红了脸,神采飞扬,就像是一株过度燃烧的蜡烛似的,率领着骑兵,风驰电掣,直扑泽州。
泽州的刺史叫张福,他是李筠的人,暗中又和北汉做生意,因此几乎没有抵抗,刘承钧就杀入了泽州。
泽州距离黄河,不过百里之遥。
刘承钧露出了得意而狰狞的笑容。
“叶华的人马可来过?”
张福摇头,“还没有!听说,似乎还在漳水整军。”
刘承钧笑得更开心了,眼望着南方,自内心得意道:“的确,经历了大乱,叶华也要收拾一阵子……刘继冲虽然是个废物,却拖住了叶华的脚步,勉强算他有点微功!这场战斗毫厘之差,胜负已定了!叶华,你输了!”
“走!”
刘承钧一声令下,顾不上休息,离开泽州,继续向南狂奔。
在路上,刘承钧宝岩道:“让你的人,去通知周围的摩尼教众,让他们到黄河岸边集合,听从本太子的号令!”
宝岩乖乖答应,他把人派出去,却又疑惑道:“让人到黄河岸边做什么?”
刘承钧突然哈哈大笑,“你还不知道吗?那本太子就告诉你,我要掘开黄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