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行直接把钱扣下了,韩熙载的亲笔信被他撕得粉碎,扔进了大海里。
任天行很不屑道:“我以前仰慕韩熙载的名气,知道他报国无门,年纪大了,想要叶落归根,我帮了他!可他呢!说得好听,还不是跑去大周,当了背主之人!文人无耻,可见一斑!”
任天行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我虽然是个贼,可我也知道这样的小人,根本不能信,他给我写信,也不照照镜子,他配跟我说话吗?”
赵二强忍着怒火,你丫的装什么大瓣蒜,韩相公愿意搭理你,我师父想招揽你,不然你算什么东西!
“任船主,韩相公不配跟你说话,难不成要我大周天子亲至吗?”
任天行眼珠转了转,笑道:“也可以,不过天子事务繁忙,俺可不敢劳烦,若是能派遣一位重臣,俺也就知足了。”
“谁?”
“当然是冠军侯叶华!”任天行大笑道:“俺号称任天行,这四海之上,都是俺的地盘……可偏偏有人号称冠军侯!勇冠三军,只是不知道这三军包不包括我的水师!”任天行抓着络腮胡子,面朝大海,狂笑道:“要是冠军侯能来,让俺心服口服,商量什么都行。要是他不来,光是派一些虾兵蟹将,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赵二气得翻白眼,我什么时候成了虾兵蟹将了,狂,太狂了!
这样的东西,就算招揽过去,也没有什么用处。
任天行瞥了一眼赵二,冷笑道:“我知道,你爹赵弘殷是条汉子,杀进大定府,烧了契丹人的王八窝!你大哥赵匡胤,现在是大周禁军都点检,武功高强,战功赫赫!他们要是来,俺姓任的不敢不敬!可是你,太没出息了!”任天行啐了一口,“好好的将门子弟,不上战场杀敌立功,却当了什么绣衣使者,给狗皇帝当爪牙鹰犬,专门干丧良心的事情,俺瞧不起你!”
赵二气炸了,“姓任的,你不过是个水贼草寇,还跟我指点江山,真是让人可一笑!我是绣衣使者,可我做的事,都对得起良心!我们绣衣使者为了探听蛮夷的动向,舍死忘生,深入草原,多少兄弟死在了狼口。还有,我们斗世家,监察百官,清丈田亩,哪一样错了?”
任天行吸了口气,他不由自主挠了挠头,翻着大眼珠子,“你说的是真的?怎么那么多人骂你们?”
“骂我们?那你要看看是谁骂我们?有普通百姓吗?”
任天行想了想,突然一拍大腿,“哎呦,我上当了,可不是,骂你们的都是从中原跑来的那些大头巾,我信他们胡说八道干什么!”
这个任天行还真有趣,猫一阵狗一阵,刚刚还疾言厉色,下一秒,就让人摆酒,跟赵二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一边喝,还一边说:“海上艰难,普通的清水几天就坏了,没法子,只能带米酒在船上喝,没有别的,我手下的弟兄,个个都是好酒量,能把酒当水喝,你要是酒量差,不用勉强,随意!”
“呸!”
赵二啐了一口,“你在海上?老子还经常出塞呢,草原苦寒,积雪好几尺,撒尿都能冻住,没有好酒量,人就冻僵了!不但能喝,还能喝烈酒!你们这酒跟水似的,有什么滋味?”
赵二跟着叶华,别的没学会,倒是练成了一副好酒量。
跟着任天行狂饮,居然棋逢对手,喝到了最后,任天行搂着赵二的脖子,就管他叫老弟。
“你是好汉子,哥哥向你道歉!前面的话我收回。不过哥哥可不能轻易答应你,这么说吧,我手下的人,不下十万!”
“十万?”
赵二虽然酒醉,但是也不敢相信,“你跟我吹牛皮!”
“没有!”任天行狠狠摇头,他晃悠着身体,伸出手,指着东边的大海,“我,我在几年前,找到了一串岛屿,瞧见没有,距离脚下的静海有一千多里,那一串岛屿足有好几十个大岛,小岛无数……这些年我收留了不少穷苦的渔民,船工,还有过不下去的百姓,差不多十万人,都在岛上住着!”
任天行傲然道:“眼下我担着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断然不能轻易投降,还是那句话,除非冠军侯亲至,不然谁也没用!”
……
“师父,任天行简直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弟子觉得,师父根本不必过来。”赵二提起来,还怒气冲冲。
叶华却摇头道:“他有这个本钱啊!”
叶华让人取来地图,根据任天行的描述,他应该占据了琉求列岛,这可是一块宝地,北上倭国,南下南洋,前出大洋,直达澳洲、美洲,这是海上的一枚钥匙!
原来叶华想收服任天行,把宝贵的航海经验弄到手,顺便借着他的力量,在沿海地区捣乱,现在看起来,任天行有大用,以后要进行海外夸张,非此人莫属!
叶华想了想,“我可以去见他,不过好歹我也是大周的侯爷,应该是他先来拜见我,然后我再回访,这才是正办!”
点手把赵二叫过来,“你再去一趟静海,我这里有两件东西,你交给任天行,他见到之后,一定乖乖跟着你过来。”
赵二瞪大眼睛,一个木盒,还有一个装着信的锦囊,任天行可是个桀骜狡诈的海盗头子,这两样东西,能管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