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算盘很明白,等于告诉世人,不是我要抢王位,都是老东西胡进思逼迫的,我也是没法子,只能勉为其难。别看我当上呢吴越王,我还努力照顾先王,我是讲骨肉亲情的。
钱弘俶的这一手还是有效果的,坚持了几年,胡进思也实在是老了,主动辞去了所有官职,告老还乡。
钱弘俶满以为能大权独揽,成为名副其实的吴越王,可没有想到,才几年的功夫,大周南征北战,李弘冀锐意进取,吴越的处境更加糟糕。
何承宗也没有对皇帝陛下感激涕零,他看透了钱弘俶的虚伪矫情,人家李弘冀弑父夺权,干得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
钱弘俶偏偏既想吃,又怕烫,这么个德行,如何能成就大事?
何承宗渐渐同南唐勾结在一起,他早就叛变了吴越。
“你不是想要证据吗,这就是证据!”
杨重勋让人用弩箭顶住何承宗,亲自带人,将他绑了,然后一伸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拿出了一道明黄色的旨意,正是李弘冀所写,承诺封他吴王!
“怎么,你还有什么可说?”
杨重勋抓着圣旨,狠狠摔在何承宗的脸上,“把他捆了!”
骠骑卫二话不说,用拇指粗的皮绳,把何承宗捆成了粽子,扔在了一边。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魏仁浦正在原来的知府衙门高坐,他微闭着二目,似乎在养神,只是偶尔动一下的眼皮,显示着不平静的内心。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跑进来,“启禀魏相公,还有诸位大人,何,何将军没有迎接到!”
“什么?”谢仲第一个站起来质问,“什么意思,何将军不愿意进城助战?”
“何将军已经进城了,只不过……”
报信的人不敢说话,只是偷眼看了看魏仁浦。
这是老魏终于把眼睛睁开了,笑道:“老夫已经派人,把何承宗请走了,你们不必等了。”
“什么意思?”谢仲不服气道:“何将军前来助战,理当请到这里,好生款待,怎么能慢待了客人?”
“哈哈哈!”
魏仁浦朗声大笑,“好一个前来助战,唯恐是替南唐助战吧?”
此言一出,王翰,李本固,还有许多商会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惊问道:“莫非何承宗已经投靠了南唐?”
“没错,此人已经接受了李弘冀的册封,此次进城,不是来助战,而是来要你我的脑袋!老夫已经定计,把他给诓进城中拿下了。”
“魏相公果然有神鬼不测之机,我等佩服!”王翰带头拍马屁。谢仲都傻了,他迟疑一下,也跟着施礼,妄图蒙混过关,这不是做梦吗!
“谢仲,何承宗敢带着五百人进城,就是吃准了,城中有人接应,你的人马怎么有动静?”
“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谢仲言语慌乱,脸色苍白,看他的样子,其余人如何不知。
好啊,姓谢的你敢背叛大家伙。
“打死他,打死他!”
众人一涌齐上,而就在此时,孙园从外面走了进来,“见过魏相公。”
一见孙园走进来,谢仲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孙兄,孙兄!你不能不管我啊!不能啊!”
孙园冷哼了一声,“谢兄请放心,我要是不管你,你的罪行又怎么会大白天下?”
“啊!”
谢仲如遭雷击,奶奶的,居然是这个家伙出卖了自己,他该死啊!谢仲拼了老命,扑上去,要找孙园算账,可身边的那些人,已经把他给牢牢按住。
拿下了何承宗,又抓了内鬼,大家伙似乎可以喘口气了。
其实不然,南唐本想智取,当他们现何承宗进城许久都没有动静,就知道坏事了,立刻下令强攻。
这次可是玩真的了,苏州城头,几处被突破,守军死伤惨重。
“魏相公,不能拖了!”
魏仁浦咬了咬牙,“老夫不能这么走了,我还要上城去一趟,然后,然后……下手轻点,打昏就行了。”
魏仁浦小心交代完,急忙出去,可他刚到街上,就有人迎面跑来,“不好了,吴越的大军杀来了!”
魏仁浦眼前一黑,别去城头了,现在就打昏老夫算了。
“吴越来了多少人?是十万人马都杀来了吗?“魏仁浦勉强问道。
“不知道来了多少,不过他们打着大周的旗号,十分怪异!”送信的人摇着头,百思不解,都是吴越的衣甲兵器,长相也是南方的人,偏偏打着大周军旗,莫非是诈城吗?
魏仁浦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如释重负,老头子的眼泪都下来了,“来了,冠军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