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有叶华压着,光是魏相公父子就能把他给撕碎了。
如今魏咸美立了大功杀回来,那是情理之中,谁也挡不住。
叶曦弄了一个东院,寇准不是不清楚他的打算,可问题是不设东院,往哪里安排魏咸美?难不成让他入阁?
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个道理寇准比谁都清楚。
只不过他也没料到,魏咸美立刻就难,实在是让人意外。
思忖了片刻,寇准就不耐烦道:“现在骂人不管用,我要的是对策!”
“对策?还要什么对策!”李昌龄笑道:“相,咱们在东院的人可不少,姓魏的替海外属地说话,除了那点人之外,没有谁会跟着摇旗呐喊的,过些日子,他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李昌龄翘着二郎腿,得意道:“就算他把话说得再漂亮,还是要看利益!相这么做,可是大快人心。只要本土不乱,就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可是相屡次提及的,下官铭刻肺腑!”
哼!
你们能记得住才怪呢!
寇准一肚子怨气,“我问你,大周的人才多不多?”
“多!”
“市场大不大?”
“大!”
“条件好不好?”
“好!”
……
寇准连着问了十几个问题,最后气得敲桌子了!
“既然什么都好,为什么海外的一些工业品能胜得过我们?假如他们争气一点,用得着我拉下一张脸,颁布一大堆的禁令吗?这帮没出息的废物!一个个吃得脑满肠肥,我看他们是满脑子肥肠!都是一群猪,肥滋滋的大肥猪!”
寇准连着骂了一刻钟,李昌龄也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剩下两眼直,终于等寇准泄够了,他才斟酌道:“相,其实说起来,咱们的优势在金融,在行业标准,在于市场……这些年,咱们人工成本是,是很高的,毕竟有休息,有最低工资,还有……”
“好啊!”
寇准勃然大怒,“行啊,真行!你们把账都算在了我的头上!原来我这些年都错了呗?”
李昌龄可不敢跟寇准叫板,只能讪讪道:“相,你不知道啊!海外的那些工厂有多黑!他们不把人命当命啊!一天到晚,几乎不休息,机器连轴转,工人累死了就扔到外面,都没人管……他们这么折腾,咱们是拼不过的。要我说,最好是颁布法令,要求保险待遇,一视同仁,或者,干脆就禁止海外货物!”
“你放屁!”
寇准骂娘了,他点指着李昌龄,“你给我听着,我就算颁布法令,有人会执行吗?死点海外蛮夷,又算得了什么?莫非你还想拿这事做文章?”
听到寇准的质问,李昌龄这才想起来,论起在海外杀人,谁还能比得过寇准!这不是当着秃子骂和尚吗?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实在是不应该!
“下官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再颁布禁令,不许海外的商品输入?”
“哼!俩字——做梦!”
寇准比李昌龄看得远多了,且不说能不能禁止得了,若是没有海外低价的粮食和原料,他拿什么养活上亿的百姓!
要知道,那可是一亿张嘴啊!一天两顿饭,少一顿都要骂娘!
“师父啊,弟子总算是明白了你的难处啊!”
寇准心里感叹,他才干了五年,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谁都不满意,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撑住的?
李昌龄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寇准琢磨来琢磨去,就剩下一个办法,给海外来一个釜底抽薪!
“这样,你立刻让财政部拟一个金融改革的方案出来……我准备行统一的货币,要求所有海外属地,废止金银等其他通货,并且将金银收归大周皇家银行,作为储备金!”
此言一出,李昌龄稍作思索,立刻大喜过望,“相的主意真是高啊!废止了海外的货币,收回了金银,他们就只能跟着大周转了。到时候我们拿着花花绿绿的纸,就能收购海外实打实的资产,什么财政困局都没了!”
寇准可没有李昌龄那么乐观,“行不行的,还要看能不能推得下去,你着手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