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回到会客厅,谢韵儿已经出来,看着门口有些惊讶地问道:“相公,那位就是当朝阁部谢迁谢老先生”
沈溪微微点头,道:“说起来都是谢家人。”
谢韵儿脸上带着欣喜:“就知道相公有能耐,以前是谢老祭酒登门,现在又是阁部登门,以后咱家可真要成为京城名门显贵都想来拜访的地方呢。”
“沈府”终究用的是原来“谢府”的宅院,沈家有荣光,连谢韵儿脸上也有光彩。
沈溪道:“别把谢阁老想得太好,他对我,利用的成分多一些,以后若是用不上,恐怕就不会再来了。”
谢韵儿笑道:“瞧相公说的,谢阁部在外名声很好,很多人拜望他都不得,更何况是今日这般主动来访别人想被他利用,也得看有没那本事呢”
沈溪知道,现在谢韵儿对自己的敬佩已经陷入盲目的境地,不过能够让自己的妻子这般崇拜,算得上是男人最大的荣光了吧不过问题也来了,盲目的结果就是盲从,他以前最欣赏的是谢韵儿独立自主的思想,这样能够给他提出一些好的建议,现在看来,谢韵儿正在逐渐失去这一优点。
大概这就是俗话所说的,女人一孕傻三年吧
沈溪如今并非什么差事都没有担着,至少他得不时去王恭厂视察造炮的进度。
具体的公文已经下,沈溪将护送佛郎机炮前往北疆,虽然这是弘治皇帝安排的差事,但沈溪领的却是兵部公文,也就是说,严格意义上说,沈溪不能算是皇差。
至于高明城和王守仁,却是实打实的钦差大臣,两边相互间没多少牵扯。
沈溪有些奇怪,既然牵扯不大,张延龄何必又是送美女又是赠厚礼
沈溪在王恭厂得到工匠们的一致拥戴,主要是他们听说沈溪在之前围场六炮扬国威的事情
小道消息传播得总是很快,民间如今都在传颂,说大明朝年方十四岁的状元郎沈溪,让不可一世的鞑靼人诚心诚意给大明皇帝下跪敬献国书
这些传言,把沈溪夸奖得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但谣言终归是谣言,因为百姓连兀良哈人和鞑靼人的区别都没搞清楚,他们只当这次其实来进国书是之前犯边的鞑靼人,却不知兀良哈人这几十年与大明朝并未有太过直接的冲突,属于草原中相对弱势的部族。
当然,要不是大明与鞑靼人交恶,两国开战,大明也不会把兀良哈人放在眼里,特别恩准他们前来朝贡。
朝廷有意鼓吹这次围场狩猎,除了展现大明国威,更重要的是让老百姓增加对朝廷的信任,不再为鞑靼人犯边的事情提心吊胆。
以至于民间那些谣传虽有失偏颇,但朝廷根本就没有纠正的意思,甚至还推波助澜,变相承认来朝贡的其实是鞑靼人。
“沈大人回头高升,可别忘了小的,小的叫”
一堆工匠围拢过来向沈溪介绍自己,希望沈溪能在百忙中记住他们的名字,因为他们听说了,弘治皇帝当面夸奖了沈溪,还说会有赏赐,估计加官进爵少不了。
但至少到现在,沈溪未享受到加官进爵的待遇,毕竟他已经是从五品的翰林官,再想升官,以当前的年龄和资历,实在有些困难。
沈溪心里在想,困难是有,但朝廷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原则总不能违背吧怎么说此事现在都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估计要不了多久连江南的人都知道了,什么都不赏的话,老百姓也会替我叫屈。
于是沈溪安心等着升官的消息传来。
但弘治皇帝似乎忘了这件事,连吏部那边也没动静,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转眼都十月下旬了,朝廷那边压根儿就没提这事,甚至沈溪依然不能去东宫给太子上课用谢迁的话说,去北关之前,什么都不要想。
这跟沈溪当初去泉州办差前的情况大致相似,不过上次是因为他教太子玩耍,令弘治皇帝对他不信任,这次却是太子、张皇后相继中毒而只有他和妻子谢韵儿能够解,让弘治皇帝怀疑他治病救人居心不良
沈溪心想:“反正用谁不用谁,那是皇帝说了算,谁叫我这个詹事府右谕德不是给朝廷做事,而是给你教孩子”
一直到十月二十二,沈溪出前往北关的头两天,吏部才有公文下,大概意思说是沈溪升官了。
等满含期待地到了吏部,沈溪才知道自己的官秩没升,仍旧是从五品,官职也基本没动,詹事府右谕德,只是在兼职上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原先的兼翰林修撰,变成兼翰林侍讲。
同时,进日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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