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知道,他想获得核心权力,必须要进入司礼监,取代萧敬的位置,至于跟文官怎么个斗法,他暂时还没想过。
但刘瑾清楚自己的资历和名望跟萧敬没法比,所以干脆在朱厚照跟前提出个架空萧敬的设想,争取让朱厚照安排他进入司礼监。
刘瑾继续道:“萧公公毕竟年岁已长,做事圆滑世故,对于内阁一味妥协纵容,以至于陛下大权旁落。但若是将萧公公撤换,不但太后不赞同,内阁那边刘少傅等人也必然会反对,毕竟萧公公是先皇临终托付之臣,只有让萧公公在其位不谋其政,如此才能方便陛下收回大权!”
朱厚照思考一番,微微颔:“这话有几分道理,但如何付诸实施?就算将萧公公的朱批大权剥离,谁又能做到跟朕心意相通?”
刘瑾本想毛遂自荐,但担心朱厚照怀疑他这么说的目的,便举荐道:“老奴以为,张苑张公公跟随陛下多年,最了解陛下心意,若让他进入司礼监,陛下计划或可达成!”
“张苑?”
朱厚照略微迟疑,马上摇头,“不行不行,他做事不够妥当,照顾朕还行,但若说处理朝事,他没那能力!”
“其实,原本安排刘公公入司礼监最合适,但朕身边离不开你出谋划策,而且你现在执掌三千营,随时保护朕的周全,朕轻易不会将你调走。”
“这样吧,让戴义过来见朕,他原本就在司礼监任职,朕之后便跟母后说,让他执领东厂,顺带将朱批大权拿过来……这件事怎么都得跟母后谈,如果母后不答应,无论朕说什么都没用!”
刘瑾听到这话非常失望,但他知道皇帝对他的信任与日俱增,对张苑的评价却很低,放心不少。
“我跟戴义的关系不太好,他是宫里的老人,地位不低,一向看不起我,若他执领东厂,又将朱批大权揽入手中,必然地位急升……此人未必像萧敬那般拘谨,若他以权势压我,又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那该如何?届时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时刘瑾将宫里所有太监都当成竞争对手,谁得势,谁得到皇帝的信任,谁就是他的敌人,之前他将张苑和李兴当作心腹大患,现在他却将戴义当作最值得重视的对手。
……
……
朱厚照将戴义叫来,耳提面命一番。
因戴义在司礼监中资历深厚,对于朱批之事并不陌生,当他得知朱厚照要重点提拔他时,喜出望外,赶紧跪地表达忠诚。
朱厚照点头道:“戴公公,你是宫中少有经历三朝的老人,但因种种原因没有得到重用和提拔,那是因为先皇想让你为朕做事,不想让你过早锋芒毕露!”
这话听在刘瑾耳中,直起鸡皮疙瘩,暗忖:“戴义根本是个昏聩无能之人,这也是他为何资历深厚,还有弹琴和书法的本事,却只能在司礼监中闲置,甚至连东厂诏狱之事都管不着。陛下这般恭维,分明是在给戴义脸上贴金!”
戴义被朱厚照夸赞两句,人已飘飘然,冲着朱厚照磕头不已。
朱厚照道:“戴公公,等会儿你随朕去见太后,若太后问及,你便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虽然让你直接掌管朱批大权朝夕间难以达成,但执领东厂应该十拿九稳!”
戴义磕头不已:“老奴遵旨!”
朱厚照带着戴义去了坤宁宫,见到自己的母亲后,他也不说来意,请安后直接道:
“……太皇太后已迁居永宁宫,朕已命人对永寿宫重新进行修缮,再过一两个月母后便可以搬过去住!”
张太后心头不喜,毕竟她在坤宁宫住了二十多年,早已有了感情,但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还是点头道:
“也好,皇儿,你是时候迎娶皇后,收敛心性了……听人说你最近还是经常出宫,夜不归宿?”
朱厚照脸色有些难看:“母后,您别听那些奴才瞎说,朕懂得分寸!母后总当朕是个孩子,但朕现在已经是皇帝,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对了母后,今日来找您,是有件事想对您说……让戴义戴公公执掌东厂,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