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不由面面相觑。
皇帝把街市开到皇宫来了,听起来就很荒唐,没人站出来反对刘健,于是相约去看撷芳殿的情况,再做定夺。
……
……
当日,坤宁宫。
众大臣到坤宁宫来求见张太后,提出新皇辍朝、离宫、宫内开市集等种种荒唐胡闹的行为,跪请张太后规劝新皇,规行矩步。
张太后没什么主见,求助地看向侍立身旁的萧敬,萧敬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这会儿萧敬正为手中朱批大权暗中跟朱厚照相斗,没有底气为张太后出谋献策。
刘健进言:“太后在上,陛下已辍朝多日,朝堂内积压奏本无数,中枢和地方政务得不到妥善处置,天子不闻百姓事,上令不得下效,长此以往国将不国。请太后以国祚为上,规劝陛下,让陛下早日归朝……将撷芳殿集市撤出宫门!”
张太后非常为难:“刘少傅,本宫乃妇道人家,关于陛下之事,你们该去找陛下当面陈情,为何要到本宫这里来?先皇安排你们担任顾命大臣,就是希望你们好好提点陛下,如今他行事荒唐,你们要尽到为人师长的责任啊!”
对儿子那些胡闹事,张太后其实是知道的,但却没有阻止,甚至有意纵容,让朱厚照玩心愈大。
刘健等人来找张太后,显然找错了人。
张太后压根儿不想劝儿子,因为她觉得儿子把胡闹的地方从宫外换到宫内,再如何折腾总归没有出宫门,安全方面更有保证,她一直认为刘瑾出了个好主意,现在刘健却说要将宫市撤走,意味着儿子将来还要出宫游玩,她更担心。
刘健道:“先皇临终托付,希望陛下勤奋好学,知人善用,做盛世明君,但如今陛下不但辍朝,连早晚两课也荒驰多时,经筵日讲更无一次……我等臣子多日未曾面圣,无法将心中之意上达天听,请太后明鉴……”
张太后点头:“本宫也知诸位卿家辛苦,这样吧,等皇上来向本宫请安时,本宫会跟他好好说说,让他不得再如此胡闹。自明日开始,他不会再缺席朝会,至于具体情况,你们在朝会上见到他时再跟他提及,如何?”
刘健跟李东阳对视一眼……总算是看明白了,张太后根本就不管事,作为一个母亲,张太后在这种事上心向着儿子,就算他们说再多,也是徒劳。
知道朱厚照来日会上朝,刘健不再坚持,他知道这么多朝臣来逼迫先皇遗孀不是什么好事。
刘健跪拜叩谢:“谨遵太后懿旨!”
其余大臣没有谁主动站出来说话,觐见张太后结束,各怀心思散去。
谢迁准备回去后便继续称病不出,短时间内不再回朝。刘大夏心情有些烦闷,几步跟上谢迁,问道:
“于乔,你近来身体可有好转?几次投递拜帖,都未曾得见,今日看于乔身体似乎已无大碍,愈合有望!”
谢迁斜着看了刘大夏一眼:“多谢刘尚书关心,之前老夫病症已基本痊愈,但……咳咳,只是不知为何又患上咳嗽之症,一咳起来就没完没了……”
刘大夏看着谢迁蹩脚的演技,不由皱眉,他回看了马文升一眼,但马文升走得慢悠悠的,根本没过来跟谢迁搭茬的打算,当下轻叹:“那就预祝于乔你早日身体康复……时候不早,我去兵部处理公务!”说完,便径直而去。
谢迁看着刘大夏的背影,叹息一声,慢悠悠往宫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