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朕不过是临时让刘公公进入司礼监,为的是明日能跟朕一起进乾清宫参加朝会……萧公公,你不必紧张,左右不过是个秉笔太监……还是个候补秉笔太监,而且随后便会被卸掉职务,不会影响萧公公的地位……呵呵!”
萧敬皱着眉头,苦恼地说:“陛下,老奴并非因为这个,实在是……这不符合规矩啊……”
朱厚照一瞪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朕执掌天下,一切都要根据朕的意思来……朕一言九鼎,现在既然已指定刘瑾入司礼监,你要是不同意,那你自己告老还乡,把位置让出来……”
或许是意识到这话说得太重,朱厚照马上又补充一句:“萧公公,朕敬重你的为人,但很多事情你不能跟朕对着干,朕现在好心好意跟你商议,如果你不同意,朕只能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萧敬看这架势,朱厚照对刘瑾信任有加,就算是改规矩也在所不惜,只能被迫接受。
由始至终,刘瑾都只是站在朱厚照身后,没说一句话……刘瑾非常聪明,他如今可是众矢之的,说出任何话都会被人看作是惺惺作态,不如跟在皇帝背后当个哑巴。
……
……
翌日,乾清宫朝议。
昨日前去坤宁宫找张太后诉苦的大臣都来了,除了这些人,还有六部、都察院、五军都督府以及各寺司主要衙门的正副主官,可说文武济济一堂。
“……陛下连日辍朝,朝中奏本积压众多,如今都已陈列陛下面前,是否由老臣一一为陛下解读,尽快定夺?”刘健上前行礼。
朱厚照坐在案桌后的龙椅上,身边一左一右分别侍立萧敬、刘瑾。朱厚照随便拿起本奏本,翻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让他头疼,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处理朝政。
“朕不想看奏本,也不想听刘少傅解说,朕认为有刘少傅和诸位爱卿在,这些事情应该不用朕烦心。之前你们不是一直都这么做的吗?突然间说朕必须要参加朝议,现在朕来了,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不必用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本烦扰朕!”
朱厚照说完,将奏本扔到一边,显得很不耐烦。
对于朱厚照拒不合作的态度,在场文武百官早就有所预料,刘健其实根本不想朱厚照处理奏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朱厚照回归正途。
刘健道:“陛下,您登基以来,大明虽国泰民安,但各地生的事情依然不少,比如半个月前广东地区便遭遇风灾,亟需朝廷赈济。陛下当心存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之心,不应沉迷逸乐!”
朱厚照怒道:“刘少傅,话别说得这么轻松,朕倒是想管事情,可你们让朕管吗?先皇在世时,朝事就基本由你们负责,朕何时掌握实权了?现在倒好,你们却指责朕不做事……你们倒是给朕一个机会,证明朕是个可以开创盛世的明君啊!”
朱厚照说出这番话,几乎把君臣间的矛盾公开了。在场文武大臣,虽然明知道朱厚照说的话并太大偏差,但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这涉及君主和权臣的矛盾,如果刘健要跟朱厚照争执,他们只能选择中立。
刘健摇头轻叹:“陛下岂能作如此儿戏之言?”说着,他抬头看了刘瑾一眼,似乎对刘瑾进入朝堂非常不满。
就在君臣对峙,气氛异常凝重时,谢迁出列,拿出一份奏本道:“陛下,老臣有本启奏!”
就算朱厚照在气头上,见到谢迁也只能先忍住这口气,他知道,如果把谢迁也当作敌人,那整个大明朝堂就没有人支持他了。
朱厚照道:“说!”
谢迁禀告:“经翰苑群贤多日商议,最后定明年年号为正德,请陛下参详……”
朱厚照皱起了眉头:“正德,什么正德?之前不是圈定几个年号,已经呈递司礼监了吗?据我所知,这中间可没正德的年号!”
谢迁恭谨回答:“回陛下,此正德出自《国语》,‘明精意以导之罚,明正德以道之赏’,寓意深远,翰苑几经商议乃做出此议,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