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楼呆了呆,问:“说了半天,松藩归川省,人选归总观,是这个意思吗?”
李云河缓缓点头,低声道:“现在看起来,至少第一任监院如此……”
两人沉默片刻,李云河道:“云楼,我知道,你自打张师弟出事之后,就对景致摩不是很看得上眼,但那么些年了,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要瞎猜疑,你刚才说景致摩是迁怒,你这同样也是迁怒。”
赵云楼道:“确实,我气量一向不大。但张师弟出事后,景致摩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师兄,他跟咱们不是一条心。这次岳腾中跳出来举荐他,更说明了问题。”
李云河道:“跟谁一条心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他只要跟道门是一条心,我们就没有理由阻止他做事。”
赵云楼道:“师兄,你刚才说的话,其实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吧?”
李云河烦躁的摆了摆手:“你回头去找他谈一下,问问他,如果他去了松藩,他的思路是什么,下面的人手安排又是什么打算?”
赵云楼无奈:“知道了,师兄。”
李云河默默注视着赵云楼离去,沉默了不知多久,走到桌边,提笔写信。
“师兄如晤,前诗已鉴,意蕴高远,心中感念。近日登白马山雅望,偶有所得,依韵和拜。
曰:
离离南山巅,
愔愔倒为乾。
谁言芸芸众,
来生不成仙。
又曰:
金山银水挂斜阳,
风氤云漠愁断肠。
细柳折遍三声怨,
雨洒征途故人殇。
再曰:
天穹罩离原,
明月映孤溪。
道缘何所望,
长生未有期。”
写完后,李云河取出《云笈七签》,翻页一一对照,核实无误,塞入信封之内,封好口,填上:云翼师兄钧鉴等字样。然后取出一张飞符,将信沾于其后,往空中一抛,那飞符化作一点白光,往庐山方向去了。
从李云河的房中出来,赵云楼慢慢向着府宫监院们居住的院子行去,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口渴,又转身回到自己房内,泡了杯清茶,不紧不慢的喝了。
喝完以后,再次出门,走了一段,想了想,又拐到内书房去,在那些策论中翻出景致摩的文章,捏着鼻子粗粗又浏览了一遍,然后才背着双手,慢慢挪到景致摩的房外。
就听屋里似乎有人说话,赵云楼大声咳了一嗓子,敲敲门:“致摩在么?”
景致摩开了门,恭恭敬敬道:“老都管来了。”将赵云楼迎入房中。
房内还坐着一位,却是西真武宫方丈杜腾会。杜腾会笑着站起身来,稽道:“老都管好。老都管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见这两人凑在一起,赵云楼脸色不郁,也懒得跟他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任杜腾会离去。
景致摩重新换了一壶新茶,给赵云楼端上来,赵云楼沉吟道:“你那篇策论我是仔细看过的,很有年轻人的干劲。但会不会有些过于强硬了?”
景致摩正色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显酷烈手段,怕将来埋藏大隐患。若说是有干天和,将来上天罪罚,都在我一人之身,为了道门大业,我愿不惜此身。”
赵云楼缓缓点了点头:“你既然有这份心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总观已经议定,松藩新设道宫,在松藩道宫之下,再建四座道院,其中红原的道院行特殊治策……关于红原的道院,你有什么想法?”
景致摩道:“听说这是赵致然的建议?”